“媽的,桂軍的炮火還真不愧是法國貨。比英國佬火炮強多了,”奉命堅守喂馬山第一道防線的四營二連長鄭國棟,罵罵咧咧的吐著嘴裏泥土,趴在陣地上搖著頭,抖掉鋼盔及臉上的塵埃。剛剛山下桂軍一陣轟鳴的火炮聲中,直接覆蓋了二連所在主陣地,掀起的碎石、泥土漫天飛,不少戰士都是堅硬的石頭劃傷。
“進入戰鬥、進入戰鬥,同誌們敵人就要上來,”鄭國棟揮舞著手中的手槍,高聲對著蹲在戰壕裏的戰士們叫喊著:“機槍手、機槍手,說你呢!”
隨著連長的叫喊,被一陣炮火轟的分不清東南西北的新兵蛋子,快速進入自己的位置,一枚枚新式手榴彈也被整齊排放在順手的位置上。雖然以前訓練都很刻苦勇敢,但戰士們大部分人還是第一次見血,第一次上戰場,第一次真正去麵對死亡。精神上的壓力可想而知,撕裂的炮火間接給他們上一場什麼叫戰爭。
戰士們子彈上膛,低頭瞄準,一支支眼睛緊盯著山下,望著漸漸清晰地敵人,端著槍拱著著腰,利用沿途可以躲避的岩山,不斷地向上攀爬。掩護桂軍衝鋒的重機槍發出沉悶的槍聲,子彈像蠶豆似的從戰士們身邊掠過,企圖壓製山上川軍的火力。戰壕內的戰士們頭頂鋼盔,不時被子彈擊中發出‘當、當’的聲響,子彈的衝擊力使得身軀慣性的向後仰倒!
“打!”隨著鄭國棟一聲高喊,積壓在戰士們心頭的怒火,扣動扳機輕重機槍、步槍一片槍聲交替射出子彈,最近的桂軍敵人距離前沿陣地隻有短短的十幾米,拿起地瓜式的手雷,去蓋拉環,延遲一秒,高舉用力拋出手中的手雷。手雷在臂力慣性下拋物線似的飛向不遠處,炸開一朵朵花朵,隨帶奪走幾米範圍之內敵人脆弱的身軀。
隨著慘烈的戰鬥持續進行,桂軍與人民軍為了爭奪喂馬山製高權,不斷地投入有生力量,二個小時的廝殺,桂軍已經填進去二個團的兵力,組織了十餘次的強攻,都被人民軍頑強的抵禦。
“營長請放心,隻要我鄭國棟活著,喂馬山陣地就在,”鄭國棟沙啞著嗓子,守在電話旁。整個喂馬山陣地長約上千米,在一線布防有四營二、三、四、五連,二連守備的地段相當平坦,因此桂軍進攻重點也在二連陣地上。
四營長歐陽俊放心手中的電話,觀察著二連的陣地。四營部隊主要是從其他團裏拚湊起來,整個部隊指揮協調還是有所欠缺。同時,對於團部一再重申山上的火炮不得使用的想法內心極度不讚同,敵人的每次進攻前都實行火力支援,壓製自己的營屬迫擊炮,增加了部隊不必要傷亡。
林思宇一直守候在團部指揮所,前線情報不間斷被準確的送到她麵前。自從開戰以來,臉上表情泰然自若、從容不迫的樣子,眼神一直盯著手中剛剛得到的城關鎮四周詳細地圖。內心思考的不在是如果阻擊桂軍,而是進一步吃掉桂軍的可能性。
新編六旅其他部隊正在快速趕來,估計特一師孫武這個時候肯定在罵娘,桂軍急於攻占喂馬山給了自己一個難得的機會,是不是考慮把後續趕到的五營部隊繞路插到桂軍第三師身後切斷敵人退路,就算難易全殲敵人,也要使得第三師徹底喪失戰鬥力。
林思宇還是過於低估自己存在的影響力,就在她率部甩開旅部製定的行軍機會開始,使得整個中路軍指揮部不得不圍繞著她轉。孫武此刻不是在罵娘,而實實在在的罵人,他把自己手下的團長一個個挨著罵了一遍,還不解氣,順帶通過電話電報把新編一旅、六旅旅長狠狠的痛斥一遍。
“怎樣,又挨罵了?”整編第六旅政委張韶山幸災樂禍的問旅長蔡國慶。
蔡國慶愁眉不展的苦澀著臉,感歎的說:“你啊!好意思在一邊偷笑。不過誰叫我們攤上這個主呢?”
“是啊!現在城關鎮戰鬥槍炮陣陣,你我認識她,槍炮子彈可不認得人。”張韶山不無擔憂的說。
“孫總指揮命令我部務必下午之前趕到城關鎮,距離那最近的部隊是二團,希望他們按時到達接替一團。”蔡國慶並不在意孫武電話裏的謾罵,換了是他本人估計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