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帝宮,華朝世代君主的起居之所,華雲澤自禦業宮返回至此後便一直壓抑著怒火,此刻正於錦繡所製的龍榻上閉目養神。
今晨早朝,他差麼點兒便可取那奴才周昌的狗命。
華雲澤為何如此記恨周昌?無風不起浪,事出必有因。當初,華雲澤被先帝華萬嶽囚於禁華宮時,便是這周昌以重兵把守,令他幾次三番欲救趙女雪晴而不得,終令她難逃五馬分屍之噩運。每每念及其死前慘狀,華雲澤便恨不得將陸家和周昌一並生吞活剝!
“陸冰雅,朕與你陸家,不共戴天。”許久,華雲澤狠狠地吐出了心聲。
“不錯,越發有我未來魔尊的風範!”幹癟而刺耳的笑聲,將華雲澤的思緒從陸家拉回了眼前。
“既已來此,現身便是,何必裝神弄鬼!”華雲澤覺得口中幹澀,便起身倒了茶水,一口灌入腹中。
“雲澤我兒,這幾日不見,帝王脾性是日益見長啊!”男聲裏,仿佛是一絲嘲弄,再一聽卻是摻雜著欣喜。
“您老那磨蹭的耐性不也日進千裏麼!”華雲澤因被擾清靜,心中略微慍怒,卻也不便發火。
“本尊座前,無人敢以此口氣說話,這古往今來,澤兒還是第一個人!”
“少奉承!今日何事,竟勞煩魔尊親自到這華帝宮一坐!”華雲澤不願拐彎抹角,這寒暄,亦是該有個度。
“澤兒,爾乃我魔族之未來魔尊,本尊方才所言何須奉承!為魔者,定當輔以霸者之氣,此甚好!聽你所言,語含怨氣,可是還在為那趙家女雪晴之死的始作俑者周昌,今日無法以瀆職之罪誅殺而介懷?”男聲充滿了關切,而華雲澤仿似並不領情。
“既已知朕心中所惱之事,何必多言!”即便說此話之人,乃生父,多年來卻無養育之恩,華雲澤對其並不十分尊仰,倒是近日常為親手誅殺了華萬嶽而心懷愧疚。
“為父今日前來,便是因這周昌之事!”
華雲澤聽著這魔尊的話,心底五味雜陳。自趙雪晴死後,他便整日沉迷於愧疚之中,痛苦不堪,卻在那時,被偷入華朝皇宮的魔尊告知其非華朝帝王華萬嶽親子,生父實乃魔界至尊寒縉,便是這魔尊本人,而寒縉更是將華萬嶽心中至愛實為陸冰雅一事告知於他,由此,華雲澤方才成功將帝後與眾人支開,偷襲得手,在魔尊挑唆下手刃帝後,登上這人間帝王寶座。
而這魔尊本於二十年前那場人、魔大戰中肉身盡毀,元神被壓地底,本應永世無出頭之日。若非趙家女雪晴以衝天怨氣破了魔尊的封印,更是以鮮血浸地,汙了這人間大地,魔尊此刻即便是肉身元神俱在,也休想破除封印逃出升天。
而魔尊重獲自由後所為之第一事,便是到這繁華人間尋找二十年前因愛生恨委身與他的陸冰?,以及其骨肉華雲澤,其時為華朝儲君。魔尊以元神入侵這華朝都城,趁華雲澤痛失至愛心生巨恨之機,喚出其體內隱含之魔性,華雲澤便於一夜之間魔性大發,對雙親痛下殺手。一代神女皇後陸冰?終因情劫難渡,二十年前之因,造就她今時之歿,更累及華朝帝王華萬嶽身死。
“既為周昌一事,可有良策?這周昌,朕定是容他不得!”華雲澤的雙目,正燃氣了複仇的火焰。
“周昌此人,衷心護主,此乃其最大之優亦最重之弊病,如加以合理謀劃,周昌難逃一死!”魔尊寒縉輕聲笑,“然,周昌乃人間不可多得之猛將,澤兒可將其加以充分利用,待有朝一日其無用武之處,再取其性命未為不可!”
“你要朕重用周昌?”華雲澤難以置信,“朕無此胸懷,況華朝並非唯周昌一將,死一周昌,不足撼我華朝千萬年之基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