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詩傷心的抽泣著,抬眸第一次主動盯著他。不過,她的眼神卻有些冷。跟這張清純又楚楚可憐的臉,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你不是說了,不會在乎我有孩子的嗎?”她的聲音特別冷,猶如冰窖裏出來的。“什麼叫做‘歐陽樂和白小帥都不是我的孩子,那是一件好事?’”她忍不住用手壓著自己的胸口,感覺快要喘不過氣來了。“他們倆他們倆都是從我身上,硬生生掉下去的肉。是從我肚子裏出去的,我懷了他們十個月,痛了幾天幾夜才生下來的。你怎麼能說出那樣的話呢?”

她攥著拳頭,捶打著他的胸膛。用力的推著他的身體。

這樣的湛亦致,讓她覺得實在是太陌生。即使歐陽樂和白小帥都不是她的孩子,她也不允許別人,如此的說話。

“事實上他們不是你的孩子。你隻是用身體孕育了他們而已。他們跟你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湛亦致希望她可以認清楚這一點。

“他們就是我的孩子,我不會相信喬杉杉說的話。我要去找樂兒和小帥,我要帶他們去醫院,我們一起去做親子鑒定。”此話一出,白小詩立刻掀開身上的被子,連滾帶爬的下床。

“小詩,你別這樣。”他把她強行拉了回來。“杉杉的話有可能有假,但她媽媽古麗蓉的話,總不可能有錯吧?就算你不相信他們母女倆,那麼歐陽盛呢?他在這件事不也默認了嗎?他早就知道,歐陽樂和白小帥不是你的孩子,卻還利用兩個孩子,把你留在身邊,他是抱著何等的心機,你還不明白嗎?”

“你放開我我一定要親自去證實,我不相信他們的話。”她抹去臉上的淚水,眉宇間帶著堅定不移。

“親自去證實那又如何?這個過程隻會讓你更加的備受煎熬而已。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湛亦致討厭這樣的白小詩,那麼的糊塗又不理智。一怒之下,他把她整個人都給推倒在床上。

她雖然在發燒,但她的心裏一點都不糊塗,她很清楚,大家都已經證實了,歐陽樂和白小帥不是她的孩子。就算她再去查實,他們也不屬於是她的。

她隻是受不了,但願有一點點渺茫的希望而已,哪怕隻有一點點的可能,她也願意去推翻。

“你沒有做過父親,根本就不理解,一個當過母親的心情。”她趴在床上,烏黑的長發,四處散亂。一任淚水在她的臉頰流淌。

“你一味的想著自己的孩子,你有想過我嗎?”湛亦致攥著拳頭,壓著內心的憤怒與憎恨低吼。“我媽被歐陽盛逼迫自殺死了,身為兒子的我,不但沒有盡到孝道,還一任她的遺體,呆在湛家正廳那個冰冷的靈柩裏,遲遲沒有下葬。我為了什麼?堅持著什麼?”

“”聽著他的話,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因為我們多年的感情,因為我愛你,愛你的地步,甚至可以超越對我母親的愛。”他在嘶吼,同樣聲音之中,還夾搭著一股無盡的自責。

他跑坐在床上,修長的十指,因苦惱傷心,而插、入烏黑的碎發中。十指彎曲狠狠的揪著自己的頭發,直到頭皮發麻,感覺不到痛楚為止。

並不大的房間裏,空氣中的氣氛,突然顯得十分沉重,如同死一般的寂靜。

兩個人的心都備受煎熬,明明距離很近的他們,此時卻如同中間,相隔著一座泰山,顯得遙不可及。

或許,他們倆的心早就走遠了,隻是誰也沒有意識到而已。

曾經的他們,隻需要對方的一個眼神,一個笑容,或者是一個難過的表情,就足以心有靈犀的得知,對方想要的是什麼。

然而,今天他們倆好不容易,相處在同一屋簷下,沒有任何人打擾。相談的話,卻不是心平氣和的,而是怒氣衝天,到最後還無法得到答案的。

“你回去吧。”

半晌,死一般沉靜的空氣中,回蕩起白小詩的聲音。

她那生硬的言辭,對他帶著許抱歉的意味。

“請你回去。”她緩慢的坐起身來,用手抹去臉上的淚水。因為發燒臉頰特別紅潤,沉重的腦袋,幾乎讓她感覺,自己的身體,已無法再承受那種重量。“回去處理你媽***後事。不要不要因為我,而讓自己成為一個不孝之子。”

“你會等我嗎?”同樣,湛亦致的口吻,也比剛才緩和了很多。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麼的害怕,害怕失去。

他已經失去了一個至親的人,不想再失去白小詩。同樣,在他的內心,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湛家。讓年邁的父親,以及殘疾的大哥,來主持湛家目前的殘局。

“如果你想我等你的話。”她抬眸,對上湛亦致那雙漆黑得渴望溫暖的眼睛。“我會等你。”

除了這個男人,還會關心她,在乎她,連同自己去世的母親都不要了。他等待了她整整六年,她還有什麼理由,這麼短的時間,都不願意等他的呢?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他像沒聽清楚似的,帶著幾分急切。

“我說,我會等你。”她一個字,一個字清清楚楚的從口中說出來。“一定會等你,等你處理完湛家的事後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