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澤勳去上班後,珍嫂和梅姐各自忙碌,空蕩蕩的大房子裏,簡珂頓覺孤單。

有厲澤勳在,這裏才是有溫度的,他不在,她的內心,一片空曠。

跟厲小毛和厲小黑玩了一會兒,簡珂惦記明天用藥的唐月碟,還是決定去康複中心看看。

已近歲尾,街上多了幾分喜氣,商家早早將大紅燈籠掛了出來,討個好彩頭。

坐在出租車上,穿越C市的大街小巷,簡珂的腦海中,閃回出以前過年的情形。

必是從現在開始,就和媽媽一起掃貨買衣服,做指甲,跟托尼老師研究新發型,每天都喜氣洋洋。

然後在除夕之夜給爸媽拜年,常常是爸媽一人給一個紅包,爸爸的紅包裏,是一張可以隨便刷的卡。

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是她曾經的生活?簡珂有些恍惚。

過去與現在,天壤之別,如今每次想起從前,仿佛做夢一般,一切都變得極其不真實。

唯一真實的,是爸媽對她的疼愛,即使爸爸已經不在,媽媽沒有知覺地躺在床上,那疼愛也一直在溫暖著簡珂的心。

這溫暖是撕扯,也是力量,所以簡珂義無反顧地要救唐月碟,已經經曆了這麼多波折,她相信吉人自有天相,媽媽一定會好起來。

到達康複中心,簡珂直接前往唐月碟的房間,走到門口,卻聽到護工在說著話。

“是的,明天就用藥,聽說是第三支藥,這個藥很神秘,我們做護工的也不懂,簡太太最近氣色不錯,昨天簡小姐來過了。”

什麼人一早就來到康複中心,還打聽得如此詳細?

簡珂立刻推開門,看清楚屋內站著的人,呆住了。

是好久不見的連子謙。

連子謙看到簡珂也很意外,愣了一下才微微一笑:“簡珂,好久不見,剛才聽護工說你昨天來過,我以為,今天會碰不到你。”

口氣裏,透著之前的遺憾,與此刻意外相遇的驚喜。

如今的連子謙,已不再是從前溫文爾雅、雲淡風輕模樣,每次看到簡珂,他所傳遞出來的情誼,已經越來越熱烈。

護工察言觀色,知趣起身:“我去洗洗衣服,簡小姐坐,你們先聊。”

簡珂點點頭,試圖讓自己在連子謙麵前放鬆下來。

連子謙於她而言,如兄長一般,以前一看到他,心中便踏實,知道他可以依靠,現在卻是壓迫感十足,她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常常在他麵前手足無措。

“坐,伯母今天氣色不錯。”連子謙如主人般拿了把椅子放到唐月碟的病床前,簡珂依言坐下。

“子謙,謝謝你來看我媽媽。”簡珂輕聲說道。

“不必謝,我說過,照顧伯母,對我來說已經是習慣,不管你對我有怎樣的誤會,這一點,不會變。”連子謙的聲音十分平靜。

簡珂不知如何應答,她欠連子謙六年的人情,可她無法以身相許,她隻能欠他一輩子。

所以上一次,不管他是真醉還是假醉,她已經原諒了他不軌的行為。

“簡珂,是我沒用,照顧了伯母六年,卻沒有將她醫治好,如果我早些找到辦法,伯母可能早就醒過來了。”

連子謙的口氣十分自責,簡珂連忙打斷他:“怎麼會,你已經做的很好,而且我媽明天會用上特效藥,她會好起來的。”

提到特效藥,連子謙的表情突然變得古怪:“簡珂,我知道以你跟厲澤勳現在的關係,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可你有沒有想過,當初你苦求厲澤勳,他都不肯給你一支藥,而現在,藥卻可以隨便用,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她如今跟厲澤勳是未婚夫妻,和以前怎麼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