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你們,你們這是怎麼了!”
顫抖的聲音,打破了厲澤勳跟簡珂的僵持,是邱悅跑了過來,剛才她到處找簡珂,沒想到卻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
簡珂一愣,看向邱悅,厲澤勳反應快,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眼前的這雙素手,原本纖細如蔥,嫩白如玉,現在卻又紅又腫,手背上的幾處,還撩起了水泡,顫顫的,不用去感受,都能想象出有多疼。
厲澤勳低著頭,一直在看這雙手,簡珂冷靜下來,有些不安。
受傷的手,像是她做錯的事,她答應過他,要好好保護自己,不會再受傷。
心虛,麵上卻不服氣,她掙紮了幾下,想把手抽回來,他卻握得緊緊的,紋絲不動。
“你放開……”簡珂剛開口,厲澤勳抬起了頭。
兩人麵對麵地互相望著,簡珂被定在原地,一動也不能動。
他深遂明亮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那團憤怒焦灼的火焰,在這水汽中掙紮起舞。
他因為她而疼痛,她的傷口,是他的煉獄。
簡珂鼻子一酸,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麼那麼難過了。
他不原諒她,代表著他心裏太疼了,這一切,都是因為她。
所有委屈與生氣,也都是因為,她其實是在同樣地心疼著他。
“疼嗎?”他嗓子已啞,低低的,粗粗的,磨礪著她的心。
她乖下來,不再掙紮,輕輕搖了搖頭。
“我真蠢,怎麼會不疼。”他又罵了自己一句,暗啞之中,夾雜著他盡力掩藏的哽咽。
簡珂吸吸鼻子,口氣重新變得倔強:“我說不疼就不疼!”
她想讓他知道,她有力氣跟他生氣,就不會疼到哪裏去。
一旁的邱悅,聽到簡珂的聲音又硬了起來,怕男神跟女神再起爭執,連忙跑過來,舉起手中的藥:“這種燙傷藥最好用,我媽媽是醫生,從小家裏就常備的。”
“走,回車上塗藥。”厲澤勳一把將簡珂橫腰抱起來,緊緊地摟在懷裏。
簡珂不再掙紮,貼在他的胸口上。
卸掉身上強撐起來的力氣,她感覺到好累。
邱悅不敢再多說話,小跑著跟上厲少的腳步。
車廂內,邱悅坐在副駕駛上,大氣不敢喘。
偷眼瞟向旁邊的司機,一個健碩英俊的年輕男人,正目不斜視地看著前方。
做厲少的司機,旁觀厲少和未婚妻在一起,應該已經習以為常了吧?
可她是第一次啊!邱悅決定學這位司機大哥,眼觀鼻,鼻觀心,正襟危坐,假裝什麼也聽不見。
厲澤勳將簡珂抱上車,和她並排坐在後座上,開始給她塗藥。
邱悅細心,剛才跑去買的藥品,一應俱全,厲澤勳先取出酒精藥棉,給簡珂一點點清洗傷口。
又紅又腫的雙手,輕輕一碰就疼,更何況是酒精擦上去。
她咬著嘴唇,不敢喊疼,她隻要微微的一吸氣,厲澤勳就會停下來,緊張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濕漉漉的,心痛,憤怒,難過,無奈,排山倒海般襲來,簡珂受不了。
她會更加自責。
忽然意識到,自己其實是自私的。
這一路走來,她要報仇,他全力以赴的支持。
唯有一樣,他請她保護好自己,她卻沒有做到。
厲澤勳的動作,已經輕到不能再輕,但還是會弄疼簡珂。
她雖然忍著不喊,但他有心靈感應,她一疼,他的心就揪緊。
好不容易用酒精擦完,取出棉簽,他小心翼翼地開始給她上藥。
燙傷藥碰觸皮膚的感覺,要比酒精好了許多,冰冰涼涼的,塗在灼熱的皮膚上,很舒服。
簡珂暗暗鬆了一口氣,剛才可真是把她給疼壞了!
“怎麼了?”一直低頭塗藥的厲澤勳,抬起頭緊張地問。
“這個藥很舒服,冰冰涼涼的,一塗上就感覺好多了。”簡珂趁機找台階下,語氣變得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