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厲芳澤在病房痛罵簡珂之後,冷靜下來,也頗為後悔。

她不是良心發現,突然心疼簡珂,而是擔心以侄子對簡珂的心疼勁兒,再不管她了。

然而觀察幾天,厲澤勳的態度並無異樣,雖然言語不多,對她卻依然關心,來探望的也頻繁。

暗暗鬆了口氣,厲芳澤並未完全放心,決定試探一下厲澤勳。

今天侄兒又來,帶了特意在酒店訂製的鮑.魚粥,一口一口的喂給厲芳澤吃。

厲芳澤頭上仍纏著紗布,但已消腫,她到底是美人胚子,露在外麵的眉眼,已經重新有了昔日秀美的風致。

一碗粥喝完,厲澤勳用紙巾給厲芳澤擦嘴角,厲芳澤順勢問道:“澤勳,你和簡珂還好吧?我聽說,你們倆最近有了分歧。

所謂聽說,自然是從蘭希那裏知道的,厲澤勳並不回避:“我們倆吵架了。”

厲芳澤一聽,受傷之後第一次有了喜色,聲音盡力掩飾:“為了什麼?”

“她想重振簡氏,而我想早點結婚,有人照顧嘉赫,媽媽跟保姆,畢竟不一樣。”厲澤勳簡短解釋。

厲芳澤恍然,厲澤勳十幾歲沒了親媽,嘉赫的身世更是奇怪,從小就不知道親媽是誰,如果厲澤勳結婚,一定希望兒子比自己幸福。

那個簡珂,一看就是不安分的女人,心野得很。

“澤勳啊,姑姑支持你,當我們厲家的媳婦,必須要是賢妻良母。”厲芳澤投其所好,趁勢離間厲澤勳和簡珂之間的關係。

厲澤勳不語,厲芳澤繼續試探:“其實,蘭希這孩子,就是模樣兒差點,很會體貼人,老人小孩都喜歡,你看爺爺,就很疼她。”

厲澤勳忽然抬起頭,閃亮的黑眸在厲芳澤臉上一掃,厲芳澤覺出自己的話有些多,馬上閉了嘴。

那審視的目光卻沒有撤回,厲澤勳語氣極淡:“姑姑,您和連子謙去開房,是您拿錢,還是連子謙?”

完全沒有征兆,兜頭一盆涼水澆下。

仿佛兩人仍在嘮著家常,厲澤勳的表情口氣都沒有改變,厲芳澤卻倒吸一口涼氣,扯得臉上的傷口都疼了。

她想否認,卻深知侄兒秉性,沒有根據的臆斷,厲澤勳是不會說的。

連子謙,這三個字就像三把尖刀,將厲芳澤再次釘在恥辱柱上,她不願意再想起這個名字,卻又每時每刻都想將這個人撕碎喂狗。

她不說話,厲澤勳也不逼問,審視的目光卻令厲芳澤逃不掉,沒有勇氣否認,更沒有勇氣承認。

“姑姑,一個連開房都舍不得為您花錢的男人,您是怎麼看上的?在我的心目中,姑姑一直都是高不可攀的女人,不要怪侄兒查您的隱私,這口氣,您咽得下,侄兒咽不下。”

厲澤勳索性把話挑明。

“我……”厲芳澤無言以對,嗚嗚地開始哭,當時她被連子謙的追求衝昏了頭腦,一天一束鮮花,一首情詩,哪個女人抵擋得住。

“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我。”厲澤勳知道已經突破了厲芳澤的心理防線。

厲芳澤拚命搖頭:“澤勳,不能,不可以,不行!”

她一連串說了三個“不”字,厲澤勳握住姑姑的手:“您不說,他手裏那些視頻照片,才是您的威脅,他知道您怕了,可您如果先說出來,再有視頻流出,一定就是他幹的。

一個暴露女人隱私的男人,會受到唾棄,連子謙這個人道貌岸然,不會把髒水引向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