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愣,呆呆地看向他。
“你想讓我怎麼贖?”我反問道。
“我想讓你怎樣你就怎樣嗎?”梁薄也反問道。
“想得美!”門口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我回頭看,沈七已經施施然走了進來,衝著梁薄挑眉道,“她有什麼罪需要贖,你是法官還是閻王爺?”
梁薄沉下臉,周身都散發著冷意。
我心慌慌的,怕他們一言不合又打起來。
“不讓你來,你非要來,來了就被人逼著贖罪。”沈七走到我麵前,伸手攬住我的腰,“走吧,回去睡覺!”
“你別這樣。”我小聲說道,偷偷去掰他的手。
“別動,阿歡,我手疼。”沈七忽然嗲嗲地說道,舉起閑著的那隻手給我看,“你看,快被某人掰斷了!”
我頓時心疼起來,不忍心再掙開他。
“你忘了那雙手是掐在誰脖子上!”梁薄冷冷道。
沈七臉上閃過羞惱。
“那又怎樣,我們這叫相愛相殺!”他抬著下巴說道。
梁薄的臉更陰了。
我怕他再說下去就要挑起火來,隻好拉著他匆匆告辭。
臨出門的瞬間,我回首看向梁薄,他就沉默地站在那裏,身姿依然挺拔,麵容依然剛毅,隻是周身似乎籠罩了一層化不開的寂寥……
……
第二天,我一大早就打電話叫來了金老大夫,求他無論如何要救救梁伯伯,不要讓他的晚年在床上度過。
金老大夫安撫了我,讓我不要驚慌,然後非常氣派地把梁薄和沈七趕出去把門。
“你們兩個出去看著門,守好了,誰來也不準進。”他說道。
兩個人都知道他醫術了得,乖乖地關上門出去了。
天大地大,醫生最大,讓你幹啥就幹啥!
金老大夫等到他們出去了,從公文包裏取出一個紅布包,打開來,裏麵竟然是一排銀針。
“看好了!”他表情嚴肅地說道,“以後我沒有時間來,就由你負責每天給他紮一回。”
“我,我能行嗎?”我猶豫道。
“怎麼不行?”金老大夫說道,“每天都是這幾個穴位,多看多練,幾天就會了。”
多看還行,多練……想想就肉疼。
“還有,我從前教你的按摩術還記得嗎?”金老大夫問道。
“記著呢,上次還給曉甜按來著。”我說道。
“那好,記得每天按摩兩次,紮針一次。”金老大夫說道,“不出兩個月,就能下床了。”
“這麼神奇?”我訝然道,“那我得好好學學。”
說話間,金老大夫已經把釘全紮好了,又認真地教我怎麼認穴位,怎麼紮,我開動大腦,努力記,也隻記了個七七八八。
金老大夫又把每一個穴位上的銀針用紅筆圈起來,讓我拿手機拍下來,空閑的時候好好研究。
過了一會兒,他啟了針,又囑咐了幾句注意事項,就匆匆忙忙回了藥房。
梁薄和沈七走進來,兩人都是一臉的不忿,我真想問問他們是不是又動手了。
也不得不佩服金老大夫的醫術,紮過針一個小時,被院方搶救了那麼久都沒醒的梁伯伯悠悠醒轉。
沈七在他睜開眼睛的那一刻,逃也似的衝了出去。
我們都忙著看梁伯伯,誰也沒有注意到他走了。
哪知梁伯伯醒來後叫的第一個名字就是:玉英!
沈七是如此聰明,他已經猜到了,所以逃走了。
梁薄的臉色很不好,任誰聽到自己的父親念叨自己母親以外的女人,心裏都不會好受的。
我忙上前去哄梁伯伯。
“梁伯伯,你認錯人了。”我說道,“你之前看到的那個人他不是玉英。”
梁伯伯看著我,嘴裏含糊不清地念著一些話,我一句也沒聽懂。
“他說不可能,肯定是他的玉英!”梁薄黑著臉說道。
到底是父子連心,連這話都能聽的出來。
我又耐著性子給梁伯伯解釋,他根本不聽,全程都在嗚嗚啦啦地叫玉英。
“要不,叫沈七過來見見他?”我小聲問梁薄。
梁薄板著臉不說話,內心應該也是極其煎熬的。
梁伯伯見我們都不理他,眼角又滲出淚。
我歎口氣,拿出手機撥沈七的號。
“不許打!”梁薄突然說道。
“可是……”
“沒有可是!”梁薄說道,“那麼多年沒有他,不也過來了嗎?”
“……”我無言以對。
“我自以為看透了你,沒想到你隱藏的如此深。”梁薄說道,“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