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薄跟著衝進來,臉色蒼白,和老胡一起抬起沈七就衝了出去。
我心急如焚,起身下床,因為躺的久了,渾身發軟,撲通一聲摔倒在床前,病了這麼久,身上已經沒有幾兩肉,摔得骨頭生疼。
“呀,長歡姐,你怎麼了?”國仔從外麵進來,看見我倒在地上,忙跑過來攙起我,重新把我扶到床上。
“你別管我,我沒事的。”我說道,“你去幫我看一看七爺,看他怎麼樣了!”
“可是,梁總交待讓我看著你呢!”國仔猶豫著不敢走。
“看我幹什麼,我已經好了。”我說道,“你快去看看,我能照顧好自己。”
國仔不相信地看了一眼腳下,意思是你剛剛還在這摔了個大跟頭呢!
“我真沒事,剛剛是猛一下床沒站穩。”我說道,“國仔,求你了,你就幫我看一眼,要不我總是掛心,也會影響情緒的。”
“那行,我看一眼就回來。”國仔說道,“你有什麼事就摁鈴叫護士啊!”
我忙答應了,催著他快點走。
國仔匆匆離去,病房裏隻剩下我,和我撲通撲通的心跳。
時間過的好漫長,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國仔回來了,氣喘籲籲地告訴我,沈七沒有生命危險。
“沒有危險你怎麼去了那麼久?”我說道,“你該不會是騙我的吧?”
“哪有多久,一刻鍾都不到。”國仔看了看牆上的掛鍾說道。
“是嗎,隻有一刻鍾嗎?”我也抬頭看看掛鍾,疑惑地問道。
國仔歎口氣,坐在我對麵。
“長歡姐,不管七爺怎樣,你無論如何也要好起來。”他說道,“我看著梁總那樣,都忍不住想掉眼淚,他為了你們兩個,真的是……唉!”
國仔的話重重撞擊著我的心,他說的沒錯,梁薄已經夠辛苦了,我不能再增添他的負荷,我必須要快快地好起來,和他一起照顧沈七。
沈七三天沒來看我,我也沒有吵著要見他,我安靜地躺在床上休養,按時吃藥,按時吃飯,按時接受金老大夫的檢查和針灸。
其他的時候,什麼也不想,就是睡覺。
心裏有了強烈想好的意念,恢複起來就特別地快,連金老大夫都覺得驚訝。
梁薄忙著照顧沈七,也分不出更多的精力管我,三天之後,我不用國仔攙扶,自己走到了沈七的病房。
梁薄正站在門外看著虛空出神,他不自覺地抬手去轉戒指,待到摸了個空,才想起戒指已經不在了,悻悻然鬆開了手,然後轉頭看見了我,很是吃了一驚。
“長歡,你怎麼……”他驚訝地打量我,“你自己走過來的?”
“嗯。”我點點頭,笑著說道,“我已經好了!”
梁薄臉上綻放出幾天來的第一個笑容,雖然疲倦卻滿有欣慰,如春風拂過冰封的大地,一瞬間,花都開了。
“沈七怎麼樣?”我問他。
“沒事,挺好的。”他說道,“要不要進去看看?”
我點點頭,他牽著我走進去。
老胡守在床邊,寸步不離,原先那麼魁梧的身板如今也瘦的可憐。
我看著他,心裏百感交集,沈七一生顛沛流離曆盡坎坷,能有老胡這樣一個忠實的兄弟,也足慰平生了!
沈七躺在床上,麵色沉沉,雙眼緊閉,一動也不動,呼吸淺不可聞,似乎全身的力氣都抽幹了。
我以為他睡著了,歎口氣,坐在他床頭的椅子上,他卻忽然睜開了眼睛,慢慢轉動眼珠看過來。
“阿歡,你來啦?”他弱弱地問道,氣若遊絲。
“嗯,來了。”我說道,抓起他搭在床邊的手,這隻手也已經不複先前瑩潤,瘦骨嶙峋,青筋可見,隻有冰冷的溫度還一如從前。
“怎麼樣,好點了嗎?”我輕聲問他。
“還能好到哪去?”他笑笑說道,“早點死了其實也是種解脫。”
“又瞎扯!”梁薄沉聲嗔道。
沈七撇撇嘴,一副委屈的樣子。
我白了梁薄一眼,忙安慰他。
“沒事的,他就是心疼你。”我說道,“沈七,你可不能這樣自暴自棄,你看,我病的這麼重,不是正在慢慢好轉嗎,你不是說你哥他負擔很重很辛苦嗎,所以你要堅強一點,趕緊好起來,和他一起分擔重擔。
到時候你們兩個齊心協力,還有什麼事能難得住你們,你知道嗎,連張局長都羨慕的不得了,說江城以後就是你們兄弟兩個的天下了。”
沈七被我說的笑起來,眼裏有光亮閃過。
“也是,我們兩個一起,恐怕就不單單是稱霸江城了。”他說道,“想想還挺讓人激動的。可是,阿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