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法庭出來,已近中午,秋陽燦燦,藍天如洗,絲絲縷縷的雲飄然隨風,南遷的鳥從天際飛過,攸忽遠去,不留一絲痕跡。
我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感覺空氣都充滿了悠然的氣息,自由自在,寧靜安祥。
我忽然想去西山陵園。
一來是想去告慰一下父母的在天之靈。
二來是想看一看梁伯伯和沈七的母親,告訴他們一聲,我們就要結婚了。
頭一天出席丈的死刑宣判,第二天就要重新嫁做人婦,想想都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梁薄他們,大家一致認為是應該去陵園祭拜一下。
於是我們買了幾束鮮花,開著車子去了西山。
陵園裏依舊是亙古不變的寂靜,我們沿著石子鋪成的道路走進去,先去了我父母的墓前。
我把手中的花束獻上,看著爸爸媽媽的照片,不覺濕了眼眶。
“爸,媽……”我緩緩說道,“女兒今天來看你們,是要告訴你們兩件事,你們的仇已經報了,女兒也找到了一個好男人,明天就要結婚了,可惜,你們看不到了……”
我別過臉去,淚水悄然滑落。
“別難過,長歡。”梁薄伸手攬住我的肩,柔聲說道,“爸媽的在天之靈是可以看到的,他們會為我們感到高興的。”
“對,對,伯父伯母一定能看到的。”若思也過來安慰我。
我不想把悲傷的情緒帶給大家,擦擦眼淚,露出笑容。
“爸,媽,你們放心吧,我以後會過的很好的,而且,我很快又要給你們生一個外孫了,到時候,我帶著孩子們一起來看你們!”
我們四個恭恭敬敬地給二老三鞠躬,然後離開這裏,去看梁伯伯。
我們每個人輪流給梁伯伯說了幾句話,沈七最後一個說的,說完後跪下給梁伯伯磕了個頭,正式叫了一聲爸。
叫的我們都紅了眼眶。
若思很懂事地給沈七母親磕了頭。
我趁著沈七對母親介紹若思的空檔,問梁薄他母親的墓在哪裏,他愴然一笑,搖了搖頭,並沒有說出具體在哪裏。
他不願說,我也不好勉強,就沒再問。
我們又呆了一會兒,就開車回去了。
別墅裏,傭人們已經忙翻了天,大門上已經貼了紅豔豔的喜字,院子裏角角落落都精心布置了一翻,一派喜氣洋洋。
看著這熱鬧的場景,之前的壓抑傷感一掃而空,有種重回人間的感覺。
簡單吃了午飯,梁薄和沈七去忙他們的事,而我和若思則等著楚大師來為我們做婚禮前最後的護理。
經過這段時間的保養,我們的身體和皮膚終於達到了楚大師滿意的狀態,他對著我們看了又看,點點頭說了一句“總算能看了。”
以楚大師這麼挑剔的眼光,這句話無疑就是一種隱晦的讚美,若思開心的不得了。
“今天晚上,一定要早點睡覺,明天一早我去酒店給你們做造型,要是沒睡好,我就把你們化成醜八怪!”楚大師臨走時威脅我們道。
今天晚上,梁薄為我和若思包下了帝皇酒店最高級別的房間,明天一早,他和沈七將會帶著騎士團把我們從酒店接到馬場。
“大師你放心吧,你的話對我來說就是聖旨,我一定會遵守的!”若思笑嘻嘻地說道。
楚大師滿意地離開了。
梁薄和沈七回來後,我們吃過晚飯,就動身去了酒店。
按道理來說,這個時候是要有一個年長的女性在旁邊指教一下的,可是我們幾個卻連一個長輩都沒有,無奈之下,隻能請李嬸陪我們去了酒店。
梁薄果然用人得當,李嬸是個非常沉穩幹練的人,把我和若思照顧的非常好,關於婚禮的種種講究和注意事項,也都一一講給我們聽。
因為得了楚大師的吩咐,我和若思早早就上床休息了,奈何精神過於亢奮,根本就睡不著。
我翻來覆去倒騰了半個小時,一點睡意都沒有,正在焦灼不安,若思在外麵敲起了門。
“長歡姐,你睡了沒,我睡不著。”她貼著門縫小聲喊道。
我一骨碌爬起來打開門,放她進來。
“我也睡不著,怎麼辦?”我發愁地說道。
“咱倆一起睡吧!”若思說道,“兩個人說說話,說不定瞌睡來的還快一些。”
“行,上來吧!”我說道,她嘻嘻哈哈地爬上床,鑽進我的被窩。
我倆並排躺在床上。
“長歡姐,我好緊張。”若思說道,“一想到明天沈七就會騎著馬來接我,我就又興奮又緊張,我覺得這一切像做夢一樣,不知道怎麼搞的,我一下子就要告別單身,成為別人的老婆了,唉呀,真的好害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