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在婚後的第三天,和若思一起搬回了那個種滿鮮花的小院。
熱鬧了多日的別墅一下子安靜下來,兮兮一去上學,更是空空蕩蕩,不聞人語。
因為顧慮著我的身體,我們並沒有安排蜜月旅行,梁薄在家陪了我幾天,就重新開始工作了。
沈七和若思一起去了哈勃島,哈勃島是巴哈馬群島的一部分,那裏有湛藍的天空、澄淨的海水和粉色的沙灘,被美國《新聞周刊》評選為世界上最性感的海灘。
若思每天都會給我發來大量的照片,讓我足不出戶就可以領略到那裏的美景。
照片中的沈七,穿著他最鍾愛的粉色襯衫,站在粉色的沙灘上,身後是一望無際的藍色海洋,他微微抬頭,看著巨大的海鳥從上空展翅飛過,露出如夢如幻的笑容。
有那麼一刻,我甚至覺得,他原本就應該屬於那裏,隻有那樣美麗的所在,才配得起他的絕世妖嬈。
若思打電話告訴我,他們在那裏玩的很開心,沈七甚至想在那裏落戶了。
但她表示強烈反對,因為那裏的女人太奔放了,每天都會有很多女人主動跑去和沈七搭訕,要他的聯係方式,態度之熱情,全然無視若思這個正牌夫人的存在。
“所以我決定了,要趕緊離開這裏,趕緊回國,就呆在我的小院裏,哪也不去了!”若思醋意滿滿的說道。
我掛了電話,笑著把若思的話告訴梁薄,梁薄聽了嗬嗬一笑。
“我覺得我去了以後會更轟動!”他自信滿滿地說道。
我認真地看了他一刻,點點頭。
“沒錯,你確實有自信的資本。”我說道,“所以,我們哪兒都不去!”
梁薄哈哈大笑。
“你這麼會說話,我必須獎勵你一個難忘的夜晚!”他說道,溫柔而霸道地將我壓在床上……
日子就這樣甜蜜而寧靜地過著,安穩的像夏日午後沒有風的湖麵,讓人幾乎產生了歲月靜止的錯覺。
我非常享受這樣的時光。
一個月後的一天,我接到若思的電話,瘋玩了一圈的新婚夫婦明天就要回來了。
我很開心終於有人陪我解悶了,從接到電話的一刻就開始翹首以盼,一直盼到第二天上午,沒想到的是,沒盼回遠行的人,卻盼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當時我正坐在別墅後麵的花園裏曬太陽,仲秋的陽光不溫不火,照在身上特別舒服,清風拂麵,送來桂花馥鬱的芬芬,我昏昏欲睡,忽然有傭人找了過來,說是外麵有個老太太要見我。
“什麼樣的老太太?”我疑惑地問道,除了陳世炎的母親,我不記得我跟哪個老太太有過交集。
好巧不巧的是,我一語中的,來者正是陳世炎的母親。
聽傭人報她的名字,我愣了一下,她怎麼找到這裏來了?
“她說了是什麼事嗎?”我又問道。
“沒說,隻說有事情求您!”傭人回道。
求我?
我皺了皺眉,我覺得她能求我的事不外乎是錢,難道她遇到了什麼難處?
“讓她進來吧!”我說道,“順便把國仔也叫來。”
國仔在身邊,我會覺得安全些。
傭人應聲去了,不大一會,帶來了國仔和陳世炎的母親。
國仔先來的,嚴肅著臉站在我旁邊。
陳世炎的母親一看到我,就叫著我的名字,激動地衝過來,結果被國仔無情地擋在五步以外。
老太太訕訕地止住腳步,衝我尷尬地笑。
多日不見,她又瘦了一圈,亂蓬蓬的白發油膩膩地糊在頭上,整個人顯得特別蒼老,特別憔悴。
“你找我有什麼事?”我從躺椅上坐起身來問道。
“長歡!”老太太搓著手喊了一聲,忽然“撲通”一聲,毫無征兆地衝跪了下來,“長歡啊,我要不是走投無路,真不敢來打擾你……”
她說著說著就哭起來,眼淚順著枯幹的臉往下淌。
“到底什麼事,你先說說看。”我說道。
“是世炎,我的世炎,他,他,他昨天被執行槍決了……”老太太顫聲說道,說到後麵就已經泣不成聲。
我心裏一驚,一把抓住了躺椅扶手。我知道陳世炎會被槍決,但我並不知道具體日期,也沒想到這麼快……
“長歡啊……”老太太哭著說道,“我知道,我知道,世炎他這樣的下場是活該,是咎由自取,可是,他畢竟是我的兒子啊,他死了,我老太婆的心,也跟著死了……
我是真的不想活了呀,可是,我的世炎,他太慘了,人都死了,我這個當媽的,卻連給他買墓地的錢都沒有,我不安葬了他,死都死的不安心呀……
長歡,我實在沒辦法了,才恬著老臉來求你,求你幫幫我老太婆,幫幫我可憐的兒子,雖然他對不起你,可是,念在他是兮兮爸爸的份上,求求你,發發慈悲,給他一個葬身之地吧,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