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止住眼淚,看向他。
“什麼明路?”我問道。
他突然彎下腰蹲在我麵前,伸手挑起了我的下巴。
“對於你這樣的天生尤物來說,有一個舒服又來錢快的門路。”他說道,“有人把這種工作叫公關,有人叫座台,有人叫曉姐,有人叫應召女,你總該聽過一兩種吧?
哎,你先別惱,聽我說完,像你現在這種情況,即便是沒有這兩萬塊錢的債務,要想生存下來也不是容易的事。
你出去找工作,撐死了三千塊錢一個月,還不夠給老太太買幾盒特效藥,而且,你出去上班,老太太誰來照顧,保姆請不起,自己沒時間,萬一有個突發狀況,趕都趕不回來,說難聽一點,不定哪天你下班回來,老太太身子都涼透了呢!
反過來,如果你願意幹公關,也許一晚上掙的錢就夠你請個保姆了,好吃好喝的,鈔票大把來,想幹什麼不行?
女人,醒醒吧,這是一個看錢的時代,不要再守著你那不值錢的貞節了,你就是守一輩子,你男人會感激你嗎,會珍惜你嗎,還不是該打就打該罵就罵,連一個鋼蹦都不給你!
自己好好想想吧!我也是看你可憐,如果你願意,我可以先給你墊錢請個保姆,給老太太留一個月生活費,再給你介紹個好媽咪,你要是覺得可以,三天之內,給我打電話,怎麼樣?”
“不用等三天了,我現在就答應你!”我擦掉眼淚,從地上站起來,一臉決然地說道。
男人很意外,繞著我轉了兩圈。
“真的假的?”他問道。
“真的!”我說道。
“好!”男人擊掌道,“既然你想明白了,哥哥我就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你要是信的過我,現在就上車跟我走,怎麼樣?”
我不禁想笑。
一個標榜自己靠坑蒙拐騙賺錢的人,問我信不信得過他,這已經夠可笑了,更可笑的是,我還隻能選擇信。
不信又怎樣,如他所說,這是我唯一的資本,最後的出路。
我回到房間,告訴婆婆外麵有服裝廠的人下來招工,我想跟去看看,她毫不懷疑地相信了,還殷殷囑咐我好好表現,爭取能被錄取上。
我答應著,把水杯和半碗粥放在她床頭邊,就出去了。
“走吧!”男人說道,“我已經給老太太找好了保姆,很快就有人送她過來,吃的用的你都不用操心,要是實在不放心,過兩天回來看看,看哥哥我蒙不蒙你。”
“好。”我說道,“走吧!”
他又意外了一回。
“嗬,女人一旦下定了決心,比男人都決絕!”他說道,衝我豎起大拇指,“就衝你這爽利勁,我保證你以後肯定會混的風生水起,到時候,可別忘了我啊!”
“我連你名字都不知道,怎麼記住你?”我說道,衝他一笑。
他直接就傻了。
“好,好妹子,差點沒把哥的魂勾走。”他說道,“記住了,哥哥叫黑子!”
“記住了,黑哥!”我說道。
他嘿嘿一樂。
“好,這稱呼,哥喜歡。”
黑子這人說奸也奸,說狠也狠,一旦把你當自己人,又無比的真誠,雖然真誠二字用在他身上有點滑稽,但事實如此。
這就是為什麼有些人殺人放火,無惡不作卻還能有一幫人誓死跟隨。
用他的話說,出來混的,講的就是道義。
我看著窗外,城市的繁華從眼前掠過,高樓林立,車水馬龍,果然是人人向往的天堂。
來江城這麼久,我還是第一次到市中心來,而且是以這樣一種悲壯的心情,說不傷懷,那是自欺欺人,但是,為了生活,我又能如何?
車子在一個叫醉紅塵的KTV門前停下來,黑子招呼我下車,帶著我徑直走了進去,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和鋪著厚厚地毯的走廊,來到一個豪華氣派的房間。
房間裏隻有一個女人,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材性感,粉麵含春,修長的手指塗著鮮紅的顏色,指間夾著一根煙。
見我們進來,未說話三分笑。
“喲,哥哥,來的夠快呀!”她說著站起身,風擺楊柳地向我們迎上來。
“那是,給二姐介紹人,當然刻不容緩。”黑子笑著說道。
那被黑子叫做二姐的女人一雙勾魂攝魄的眼睛就朝我打量過來。
我強忍著內心的恐懼,極力坦然地麵對她的審視。
許久,二姐嬌笑起來。
“哥哥本事見長啊,竟然能尋摸到這樣的人才!”她說道,“人我收了,開個價吧!”
“這回哥哥不要錢。”黑子說道,“這姑娘不容易,要不是被逼無奈,絕對不會走上這條路,隻求二姐你看在我的麵子上,好好教導,不要虧待了她。”
二姐一愣,繼而笑的花枝亂顫。
“哥哥你這是要轉行做菩薩了?”她笑著說道,“要不就是動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