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時間,正是鬱長歡識破丈夫罪行瘋狂尋找證據的時候,我也幫不上什麼忙,隻有暗暗祈禱她能夠得償所願。
有一天,她歡歡喜喜地告訴我,她在街上偶遇了金老大夫的孫子金繼業,並且已經說服了金繼業,帶她一起回家鄉找金老大夫。
我雖然不認識金老大夫,但是從長歡的講述中知道他對長歡特別重要,我為她感到高興。
過了兩天,長歡就跟著金繼業走了,沈七與她同行。
長歡打電話告訴說沈七和她一起去的時候,我就已經確定,沈七對鬱長歡是認真的,要不然,就憑他平時的作風,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走這一趟的。
想到這,我又不禁想起了梁薄,雖然長歡沒有對我過多的描述他,但是每每無意中提起,臉上的表情都非常微妙。
人都說旁觀者清,而我做為一個旁觀者,卻比誰都糊塗,我不知道長歡更喜歡誰,也不知道誰更適合長歡,我唯一能夠預知的一點,就是這三個人,早晚會攪到一起,糾纏不清。
長歡走後,我的生活暫時安靜下來,安靜到乏味。
如果高原能三不五時的來看看我,我也還沒有那麼無聊,偏偏他這些天也在忙一個大項目,沒空來找我。
然後就下了一場大雪,天一冷,連帶著會所的生意都有些冷清了,我抽空回了趟家。
說是家,其實就是幾麵牆,在江城如此繁華的境地,我們家大概是最寒酸的一戶了。
雖然我現在手頭寬裕了,但是我不願意往家裏置辦東西,一則是怕婆婆懷疑我的收入來源,二則是因為我們這一片馬上就要拆遷了。
一拆遷,所有的東西都得扔,還不如到時候搬了新家再買。
說起新家,我還隱隱有些期待,說實話,我對現在這個破舊院落早就已經厭惡到了極點,這裏記錄的全是我的苦難和不堪,沒有一絲歡笑。
聽說拆遷還會有一筆豐厚的補償款,我已經盤算好了,到時候用這錢給婆婆找個大醫院,好好檢查診治一回,看她到底有沒有一點康複的可能,就算不能完全康複,起碼能自己動動手翻翻身也行啊!
然後再給她買個高級點的輪椅,讓保姆大嬸可以每天推她出去曬曬太陽什麼的。
我把一切都設想的挺好,沒想到一進家門就碰到了郭山。
我心裏咯噔一下,這個王八蛋,他怎麼回來了?
我現在特別怕見他,他比起從前更加暴虐混帳了,稍有不順就動用暴力,我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平白受罪。
郭山看見我,意外地沒有橫眉瞪眼,還對我笑了一下。
“你回來啦?”他說道,“正好,我正準備去找你。”
“找我幹什麼?”我警惕地往後退。
“你看你,怎麼見了別的男人笑容滿麵,見了自己老公卻總想躲開呢?”郭山嬉皮笑臉地說道,“怎麼著,怕我吃了你呀?”
我看見他那輕浮的嘴臉就犯惡心。
“你找我什麼事,快說吧!”我不耐煩地說道。
“急什麼,反正你回來了,在家住兩天,咱商量商量大事。”郭山說道。
“什麼大事?”我問道,心裏飛快地盤算,像我們家這樣的情況,能有什麼大事,要說大事,除非是拆遷。
因為最近拆遷的消息鬧的很凶,我每次回來,就能聽到街頭巷尾都在議論這事。
有些心思活絡的人,紛紛在自家原有房子的基礎上添磚加瓦,加蓋二層三層樓體,就是那種虛虛的,不能住人,隻為了拆遷時能多得一些補償。
想到這裏,我心裏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不會是在打拆遷的主意吧?”我脫口問道。
郭山就撲哧一樂。
“嘿,不虧是我媳婦,果然聰明。”他笑著說道。
我差點沒被他惡心死。
“你想幹什麼?”我問道。
“你看你,又急,別急,先去做飯,做完飯咱去媽那屋,邊吃邊說。”郭山說道。
“為什麼讓我做飯,李嬸呢?”我問道。
“請假回家了。”郭山說道,“她說自己很久沒回家,既然我回來了,就讓我頂兩天,她回家看看。”
“哦,那我不回來你打算怎麼吃飯?”我說道。
“你不回來,我就去找你回來。”郭山說道。
我真想扇爛他那張賤兮兮的臉。
想歸想,我終究不敢拗著他,回身去了廚房。
飯菜做好,郭山非讓我把飯菜端到婆婆房裏一起吃。
說實話,我真不想去,婆婆長期臥床,吃喝拉撒全在那一個屋裏,裏麵的味道可想而知。
但是,既然他堅持,我也隻能順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