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衡握著折伊的手靠在床邊睡過去後,折伊悄然睜開眼睛,定定地望著楚衡出神,直至再次沉睡。
翌日一早,敲門聲驚醒了楚衡,楚衡鬆開折伊的手,起身開門。
“公子,郭院判來了,皇上命他前來給姚姑娘複診。”風辭稟報道,“外頭來了不少人。”
“榮王他們?”
“不止,張公公也來了。”
楚衡了然:“讓他們進來吧。”
皇上和太後對折伊還真是上心得很。
過了一會兒,烏泱泱一大幫人湧進了屋裏。
太醫院院判郭豐年、張公公,榮王夫婦、姚綱、姚文豐、姚棲霞、雲若華、秋姑姑、紫香,加上鎮國王府一幹人,原本寬敞的屋子一下子顯得有些狹窄。
蘇玦一身火紅,懶洋洋地靠在門上,風辭和錦禾靜靜地站到人群後。
楚衡立在邊上,看著郭院判凝神給折伊診脈。
“郭院判,折伊到底怎麼了?她都昏迷七八天了,怎麼還不醒?”榮王見郭院判診完脈,沉聲詢問,掩飾不住的心疼和擔憂。
“是啊,不是說折伊隻是皮外傷,沒傷到要害嗎?”榮王妃愁容滿麵。
郭院判抬手朝門外示意了一下,一幹人跟著出了門。
關上門後,郭院判對榮王夫婦拱手行了一禮。
“王爺,王妃,郡主確實隻是皮外傷,至於郡主遲遲未醒,下官尋思,許是郡主此番遭人劫持綁架,受了驚嚇和刺激,一時間心情鬱結,難以疏解,所以郡主自己不肯醒來。”
郭院判此言一出,風辭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
姚姑娘受驚嚇,受刺激?
開什麼玩笑!
郭院判,你要是知道雁歸林的實情,恐怕借你一百個膽子你都不敢這麼說。
守在暗處的影衛忍不住嘴角抽抽,郭院判,我們也受了驚嚇和刺激,心情鬱結難疏,求診治。
都是被未來主母給嚇的!
蘇玦做出一副嚇得差點滑倒在地的驚悚狀,心裏瘋狂呐喊——
郭院判,請你摸摸自己的良心再說一遍!
受驚嚇和刺激不是她姚折伊,是本公子,是我們啊啊啊啊!
想起十三郎的死狀,蘇玦抖三抖,覺得自己渾身上下連皮帶骨都在疼。
“她自己不肯醒?”姚綱一怔,“郭院判,此話怎解?”
“其實不少受了驚嚇和刺激的病人都會出現此類症狀,類似於心病。”郭院判麵不改色地說,“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請王爺王妃再耐心些,平日多陪郡主說說話聊聊天,讓郡主下意識放寬心,讓她知曉自己現在很安全,待郡主害怕的情緒慢慢緩解後,不日便會醒來。”
郭院判此話說得極是委婉,上次來時,郡主確實昏迷不醒。
但今日郡主已然清醒,隻是不知何故,一直裝昏迷。
身為大夫,他自然要照顧病人的感受,所以沒有拆穿。
再者,若是他拆穿郡主,但郡主意誌過人,無動於衷,依舊昏睡,那他不是自砸招牌,日後太醫院院判的位子還能坐得穩?
這年頭當個太醫太不容易了,方方麵麵都要權衡。
看看張公公和雲若華,想到一會兒還得進宮向皇上和太後複命,郭院判暗暗歎息,仕途艱難啊,他能不能好端端地在院判的位子上待到致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