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一個特別的牢房裏,劉澤源讓警衛放行,然後單獨走了進去。
裏麵不大,隻有一張硬板床,還有一個馬桶。最上麵有一個窗戶,很小,隻有一點光照射進來。屋裏很陰暗潮濕,有種很多年沒人住的氣味。
硬板床的下方生了青苔,看著更讓人覺得肮髒潮濕,這裏是最差的牢房。
而顧邵謙就坐在硬板床上,閉目養神。即使是這樣惡劣的環境,也沒有讓他自暴自棄,或是煩躁不安。他坐的筆直,好像自己不是在牢房裏,而是正在公司的辦公室裏。
而且,被子疊的整齊,方方正正的擺放在一角。就連他身上的衣服,也隻是有些髒,卻還是整理的很平整。
劉澤源進來的時候,看到的還是這麼淡然的他,頓時有種挫敗的感覺。可心裏隱隱的還是很佩服他。這樣臨危不亂,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氣度,真是很難能可貴。
聽到劉澤源進來,顧邵謙才睜開眼睛,眼神銳利的盯著他,然後笑了笑。
劉澤源頓時很惱火:“你笑什麼?現在你被關在這裏,你該哭才對。”
顧邵謙站起來,好像在公園裏散步一樣悠閑的舒展了一下身子骨,這才說:“你的精神和身體狀況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差了,這說明,你過的很煎熬。”
明明他才是被關起來的那一個,可是看兩人的精神麵貌,劉澤源看起來才是最焦慮的那一個。
他深吸一口氣,冷冷的說:“你還是快點認罪吧,要不然你的女人在外邊,不會好過。”
顧邵謙一聽到他提起寧婉白,神情微變,不過還是自信的說:“她不會有事的,她是個堅強的女人,就算我不在身邊,也能活的很精彩。”
那個女人就像是一縷陽光,照進了他的生命裏。所以,他也堅信,寧婉白無論遇到什麼事,都能活的很精彩。
顧邵謙一想起寧婉白,神情都變得柔和不少,這一點被劉澤源很敏銳的發現了。
他說:“我看到她了,她想進來見見你。她從柳家出來,看著很難過,在外麵等了三個多小時也沒見到你。走的時候,還哭了。”
“女人畢竟是女人,遇到點事情,都喜歡哭的。”他也不知道想到什麼,輕輕摩挲著左手的婚戒,走神了片刻。
顧邵謙背對著他,稍有動容。不過很快,他就笑了。
“劉隊長,我的女人說話不好聽,你受委屈了。”
劉澤源驚疑的看著他,心中很快就明了:“你倒是很了解她。”
顧邵謙微微頷首:“是我的女人,我自然了解。”
“那你也該知道,按照她自己的能力,根本沒辦法把你救出去。而且,她在外麵有多危險,這也是你知道的。”
劉澤源循循善誘的勸著:“為了她的安全著想,我勸你還是快點認罪。”
他說完,就一直緊緊盯著對方的反應,想要在氣勢上給予對方壓迫。
顧邵謙的表情有些憤怒,還有隱忍,似乎在壓抑著自己的怒火。
劉澤源知道,讓他緊張擔心,摧毀他的意誌,才是成功讓他認罪的關鍵。
現在,他就快要成功了。
但是下一秒,顧邵謙突然笑了,好像剛才擔憂憤怒的那個不是他一樣。
“你笑什麼?”劉澤源覺得自己是個小醜,在被擺在台上嘲笑,可他還沒開始表演,根本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笑。
眼前這個男人不光意誌堅定,而且很擅長主導談判。每一次讓他招供,都很艱難,是一場鬥智鬥勇的戰鬥。
而劉澤源知道,雖然他能給對方帶來身體上的傷害,但是直到如今,他都還沒贏過。
這個男人,真的太難對付了。
顧邵謙的笑很少,通常隻有對著寧婉白的時候,會不吝嗇笑容。這一刻,他看著窗口,心情很愉悅。
“你們著急了,看來外麵發生了什麼事,超過了你們的掌控。照這麼算來,我很快就能出去了。”
劉澤源瞳孔微縮,竟有些毛骨悚然。這個男人太可怕了,他什麼都沒透露,他就知道了外麵的情況。
“哼,你不肯招供,那就一輩子留在這裏吧。後果自負。”說罷,直接扭身走了,再也沒看顧邵謙一眼。
而在他出門的那一刻,顧邵謙突然說:“劉隊,你有沒有聽過卸磨殺驢這句話?”
劉澤源臉色突變,手在門上停頓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就關門走了。
等這裏安靜了,顧邵謙才露出凝重的神色。
希望,那邊能趕得上!
王家大宅裏,王之琳還在發脾氣。
王之洋從外麵回來,問她這是怎麼了。
王之琳扔了手裏的抱枕,嘟著嘴:“我讓寧婉白離開顧大哥,可她怎麼都不肯。大哥,你不是說要娶她嗎?她整天跟別的男人在一起,難道你就不介意?”
王之洋哈哈笑了笑:“這種事情急不得。她和顧邵謙既然能離婚,就說明他們之間有不可調和的矛盾。雖然現在看不出來,可一旦他們靠得近了,矛盾還是會再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