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防禦而已。”以純計上心來,悄悄地在海士身上施了妄動的控製術。他沒有立刻感到什麼,這其實是在麻痹他不成熟的本能魔法,循序漸進地,他就漸漸急躁和狂亂了一點點,雖然不難受,卻讓他想硬來。他碰碰跟前的第一片屬於陣的組成的葉片,突然腦中出現湮星劍的形象,劍氣化為瑣碎的竹葉的幻象噴湧而出,是那麼強烈,就像它真的出現了一樣。“啊,我這是怎麼了。”說著他摘下那片葉子,然後輕輕地用牙碰了碰,一滴明綠的汁液飛濺,鋼藍的光大盛,恍如熊熊火光。一瞬間,隻是那麼一瞬間,整個陣中的植物都枯萎了。陣中傳出輕輕的呼吸聲,仿佛幽靜的深山小潭中內斂的水波,毫不張揚而有豐潤的質感。以純用中級冥淨咒盡力清除彌留的法力和枯枝爛葉,視野猛地清晰起來。
那兒有一張祭台一樣的休憩著一位佳人的軟藤吊床,孤立於陣法之外所以沒有枯萎,先前被陣法遮蔽才沒能發現。扭曲糾結著織成這床的是爬山虎輕綠的蔓條,地上放射般鋪陳著那床遺落的紛繁的碎葉,內在暗湧著力量,引誘人追尋那空白的可以什麼都不想的幸福睡意。這樣的,在海士麵前突然冒出一個比她美麗得多的女子,使以純渾身稍稍覺著不舒服。那是一個非一般的凡人,那種淡淡昏迷的表情中深刻地溢出恬靜清爽的均分魔法,她的氣質接近仙人,很不容易。這位佳人的美波瀾不興,如瑩潤而舒適的不竭的泉水一般,有種感覺,飄忽的而讓每個男子有心狂野地欣賞。
海士看了一眼,又看一眼,再看一眼,眉梢與指尖有清澈的隱痛觸動著內在,他顫抖起來,妄動的心境仿佛淺薄的水汽放肆地擁抱著他,他把過份的精神力,都注入他根本不了解的解除魔法,所有的感覺變得恍惚而不真實。睡美人天羽,此時有點暈暈的,意識到外在有什麼眩目的清醒意識在窺視她,讓她一個激靈,冷汗微微。天羽,雖然還是那樣的清秀可人,漂亮得足以令人銷魂。但是她的心,她的血,她的一切,都在那惘然等待的漫漫長夜中變得冰冷。玉膚冰肌,楚楚青絲猶在,卻不時泛出冷漠無情的猶如死神般寒意徹骨的紫光。醒來,好美,天羽那種迷蒙很是動人。
“你是被誰抓來這的?”海士好奇地詢問,身上妄動術的效力已然褪去。天羽睡眼朦朧:“我?我記得我住的地方叫羽葉小築,可,我是誰?”以純回答她:“讓我來告訴你,你是天羽,熒葉為了你連神位都想放棄,現在你不見了,他不知道多著急呢?”“是嘛,好像是有這麼個人,我,我記不清了。”天羽的反應還是不冷不熱。“好了,好了,兩位傷心人。海士,天羽,你們兩個都是碰到幾乎不得不想強行遺忘的傷心事才被傳送到此地。”以純頓了頓,“若是還想回到你們來的地方,就按我說的做。”
“用力想象,是誰讓你傷心?”海士照做,閉上眼,眼前浮現出君青凜冽的眼神,謎之森林擁有具現傷心之物的幻象的力量,以純借以觀察。“喔,好重的殺氣,看來你身上的劍傷就是這麼來的。奇怪,你怎麼還活著,她手裏的是湮星劍!等等,那是一次性的湮星劍,本體的波動還要強。那麼,一定是有什麼人或物護了你一次。”(羽化臂環,可憐的靈器,被湮星劍無匹的靈力打散了大部分靈氣,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在本能驅使下恢複如初並找回主人。)“繼續想象,她為了什麼讓你傷心?”眼前謎之森林具現的虛擬形象又變。“天,是他,齊火歸墟仙人!莫非是情敵嗎?了不得。”以純看向齊火歸墟仙人的眼神,充滿對力量的渴望,可悲啊,她是和君青一樣,被力量蒙蔽了雙眼的人。
“換你了,用力想吧,是誰讓你傷心?”天羽也照做,不知道為什麼,她也想回去。“天,夜聲大人。你們怎麼都這麼大的來頭。原來是他拆散了你和熒葉。”以純居然有些莫名的嫉妒,平凡的她,也想和大人物們有交集,或者,由自己當上大人物。“順便想下,他是為了什麼讓你傷心的?”這次以純純粹是想看看大帥哥熒葉而已。出來了,出來了,熒葉的樣子,帥到俺們海士暗慚形穢。空靈的薄霧緩緩散去,他的身形漸漸清晰,顯現出好一張俊逸不凡的臉。他的雙眼炯炯有神,充滿火辣辣的熱情,讓人不敢正視,卻又情不自禁地去與他對視。這眼神中蘊含著無盡的思戀,讓人無法抗拒。他,就是熒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