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便是又一輪比鬥。林帆這次大部分心思都落在了林紀身上,他想知道林紀到底要做什麼。
林紀已經猜出他的身份,而他也知道林紀和父親有著極深的淵源。對於這位剛剛結識的長輩,林帆心中好奇大過其他。
小林家家主不巧,正是第一位擂主,他的對手又正好是林紀。
場下所有敗了的,都未曾離開。見此都紛紛大笑起來。
林家雖然散了,可鴻城與林家的感情太深了。深到哪怕內鬥迭起,也不願意讓一個冒牌貨耀武揚威。若不是平常林紀不表態,他們恐怕早就開始針對小林家。
如今林紀對小林家,可以說是他們心中最開心的事情。
小林家家主單名一個未字,見了林紀也不多說,抱拳之後便抽出一柄長劍來,看樣子倒像是要速戰速決。
“林未,有些東西該還了。”林紀也抽出劍來。林家修劍,故而鴻城武師術師大多都是劍客。
“小心了。”
林未不回答,隻是吐出幾個字,便猛的攻將過來。他約摸四十左右,劍法也精妙,配上處處計算好的術法,倒也值得一看。
林帆看著兩人劍鋒相加,不多會兒便看出那林未的劍法似是克製著林紀,很多地方都恰到好處的攻擊了林紀的弱點。
“林未到底是偷到了林家的部分劍法。”楊秋低聲對林帆道,“這一場,勝負難料啊。”
“偷?”
“我從未對你講過林未的出身對嗎,”楊秋聲音雖低卻不避諱,道,“他以前是林家小姐的書童,年幼時候被牙婆子倒賣了好幾處,林家小姐有日撞見他被打,於心不忍,便出錢買下了他,留他在林家。林老家主憐他,便讓他做了書童,好學些字。但他手腳有些不幹淨,經常偷了東西出去換錢。林家小姐罰了他幾次,沒辦法便給了他錢財讓他走了。”
“但他走了沒幾年又回來了,也不敢回林家,就在門口擺了攤賣東西。後來老家主去世時,林家遭了一次賊丟了好些東西。其中就有半本林家劍法。”
楊秋說著,發現林帆有些出神,便推推他,道:“怎麼了?”
林帆艱難道:“林家小姐……是表小姐嗎?”
“哈哈哈怎麼可能。”楊秋笑道,“老家主一雙兒女,女兒名喚書,表字傾城。可是林墨的親妹子。”
……親妹子啊,那便是自己的姑姑了。這些年從沒有聽父親說起過呢。
“那傾城小姐最後去了哪裏?”
“不知道。沒人知道。”楊秋歎了口氣,“她隻在發喪那日露了麵,已經,嫁了人。我們卻誰都不知道她夫君是誰,家在何處。”
楊秋臉上露出一分落寞,他閉上眼,就總是會看見林傾城的臉,她那日穿過長廊,婦人打扮,倔強的不提其他事。
隻有林墨知道她發生了什麼,可林墨沒發火,隻能說明不是壞事。
林帆心頭有些難過,他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如此多愁善感。但第一次知道自己有一位姑姑還是讓他感到不舒服,他從未想過父親竟然隱瞞了這麼多。
場上已經纏鬥多時,最終林未被林紀一劍挑飛手中長劍。林紀還要再動,明月公子甩手彈出一個酒杯,將他攔了下來。
“還有兩場,林紀先生莫急。”
林紀深深看了林未一眼,後者眼神有些閃躲。
林未下一場對手是寨子裏的人,對上這些人林未顯然遊刃有餘,很快便勝了接下來的兩場。
三局兩勝製,林紀又勝了一場便坐了回來,林帆是第四個出手,他的對手一個是敗給林未的,一個是敗給林紀的,兩場皆勝,便也坐了回來。
一下午混戰,站到最後的三位姓林,一位是個清爽的少女。
少女少言,眼睛又大又亮,使了一手雙劍,站在台上的時候出手幹脆利索,倒是一個用劍天才。隻可惜到了現在,也沒有見她用過術法,恐怕隻是一位武師了。
林帆對上林紀,林紀甚至沒有出手,他向林帆客客氣氣的行禮,然後自己跳下了台。很明顯,他是想將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少年推到家主之位。
所有人都知道林紀是林家的總管,如此一來,所有人都在議論林帆的身份,結合他的年齡,尤其是籠沙劍,很快他們便得出了結論。
楊秋坐在位上看著林紀,臉色著實算不得太好。
“你又何必不開心。他不會留在鴻城的。”林紀對楊秋道。
楊秋搖搖頭,又點點頭,最後也沒有吐出一個字來。
林帆自己站在台上,麵對眾人數道目光有些心悸氣短,但林紀已經輸了,他必須站在這裏。而他的身份,林紀本來就沒有打算隱瞞下去。
好像他的意見,根本不重要。
而林未很快飛身上了台,目光幾乎帶著恨意,他道:“既然走了,又何必回來!”
“回來,拿走屬於我父親的東西。”林帆想起林墨的話,恍然道,父親是想讓他拿回鴻城嗎?鴻城裏的人,是林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