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施施和林帆說了一會兒話就離開了,林帆坐在床榻上還在怔愣著。
他沒有想過這種事情的發生,父親的藏書雖然多,可是不論是《荒古本紀》還是《荒古雜聞錄》,對於荒古大戰卻沒有太過詳細的記述。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荒古大戰竟然還沒有結束。已經過去三千年了,已經很多人生生死死了,當年的神將還執著的輪回轉世,當年的神劍還孤獨堅持著重回戰場,當年的野心……竟然還沒有死去。
那這三千年算什麼?
妖族不得不的退步,還是他們拚死得到的苟延殘喘?!
三千年的時間,難道還改變不了什麼嗎?滄海可以化為桑田,曾經的故事可以吹散在風中,變成縹緲的傳說。一切不可能改變的都沒有了當初的模樣,而那些瘋狂的念頭,卻還點點滴滴的延續著。
這種執著的念頭,又有什麼意義呢?
荒古時期三族可以並存,現在也可以。妖族是為了什麼要征戰天下呢?神族選擇沉睡恐怕也是為了靜待即將來臨的戰爭吧,那人族的手段是什麼呢?
就是轉世而生的他們八個人嗎?
朱槿也轉世了嗎?還是說他已經徹底是死去?
林帆亂七八糟的想著,忽然想起來在自己腦海中不時閃過的種種片段,閃過眼前,無比真實的,似乎可以觸手可及的畫麵,那是什麼?是蒼天神將的過往嗎?
他伸出手去,漫無目的的慢慢合攏,手腕上還綁著秦施施給他包紮的布條,傷口卻已經沒有那麼疼了。
一如既往的……他身體自我療傷的速度還是不一般的快。
“我要怎麼做呢?”
他喃喃開口,抬頭看向沒有關起來的木門,門外是一望無際的苗圃,每一塊中間都留著足以穿行的小路,膝蓋高的籬笆在土地上投下影子,鱗鱗序序,排出了好遠。
忽然有風吹過來,簷下響起叮鈴鈴的聲音來。林帆赤足下床走到門前抬頭看,那是一隻青銅的四角鈴鐺,細細的鏈子綁著它,在不大的風中搖擺不定,發出悅耳好聽的聲音來。
“四通祀,荒古有禮,四角歸祭,這裏怎麼會有這樣的東西?”
沒有人回答他,四下無人的地方中隻有鈴鐺的聲音一直在回響,叮鈴鈴叮鈴鈴,響起來一串串,如水文蕩開般輕柔,如風穿枝葉延綿。讓他莫名煩躁的心情奇跡般的平靜下來。
他自己也知道茫然和慌亂不應該,麵對任何一件事情的時候,不論有沒有超出你的理解範圍,你都要在第一時間用最冷靜的態度去對待。這是父親經常和他說的話,也是父親一直以來要求他做到的事情,隻是這次八方神將的事情徹底讓他手足無措,別說冷靜對待,平靜接受都已經用掉了他最大的努力。
接下來他要做什麼呢?
這裏很明顯不是玄天宮,甚至都沒有看見鳳落山,可是這個時候很明顯還在三月中,那他昏迷時間應該不過超過五天,既然如此,那也肯定走不了太遠。雖然醒來並沒有看見許哲,但是林帆相信,肯定是許哲將自己帶到這裏來的。以許哲的能力,也無法將自己帶去太遠。
知道自己還在鳳落山附近,林帆心裏莫名的放鬆了很多。雖然他自己都沒有發現自己此時心裏的微妙變化,他帶走了青龍神劍,也震蕩了鳳落寒泉,之後會發生的一係列變化也在他的預料中,無形之中,他對於玄天宮就有一些愧疚之感。
不過已經這個時辰了,許哲會去了哪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