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業年間,東、西突厥以阿爾泰山為分界線。
始畢穿過高昌後,正好處在西突厥的邊境地帶,說服了咄苾等人,便直接轉到西突厥境內。
經過半個月的奔馳,始畢終於到達三彌山。
西突厥王庭便設立於此。
突厥是部落聯盟形勢的國家,分裂成東西兩部分,還是三十年前的事。
此時西突厥的可汗,是達頭可汗,真名叫阿史那·玷厥,阿史那·密點室之子,576年繼位西突厥可汗,初期臣服於東突厥。
東突厥他缽可汗去世後,國中內亂。
583年,達頭可汗同東突厥沙缽略可汗合兵進犯中原,中途擅自退兵,導致沙缽略被隋文帝擊敗。接著,達頭趁機聯合沙缽略的弟弟阿波反對沙缽略,不再奉東突厥號令,
從此東、西突厥正式分裂。
一直到現在。
此時西突厥的可汗是阿史那·玷厥,號達頭可汗,聽說了始畢的遭遇後,表情非常精彩。
“我遠方的親戚,究竟是什麼讓你如此狼狽?你說隋國人擊敗了你的三十萬大軍,還把你的龍庭搗毀了,可是據我所知,隋國人都很弱小,不可能是草原人的對手,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哈哈!”達頭可汗忽然大笑。
帳中眾部落首領,也是跟著一齊笑起來。
始畢的臉色非常難看。
去年他才和達頭可汗在阿爾泰山附近打了一仗,今年卻要低聲下氣地找達頭借兵。
“達頭,過往的恩怨,最好先放一放。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是知道的,一旦東突厥被滅,隋國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們。”始畢陰著臉道。
達頭可汗依舊大笑:“那和本汗有什麼關係?難不成隋國人會萬裏迢迢來進攻西突厥不成?你們被滅了,是你們無能,西突厥不是隋國惹的起的,我不去找隋國人麻煩,已經是他們的運氣。來人,給東突厥的親戚奉上美酒,酒足飯飽之後,送他們回去。”
“達頭,你當真要見死不救?”始畢臉色猛然一變。
“救?本汗為什麼要救?一個冬天之前,你搶走西突厥五萬牧民的賬,本汗還沒跟你算呢?現在沒把你扔出去喂狼,隻不過是看在你已經很可憐的份上!酒足飯飽之後,你哪裏來回哪裏去!”達頭可汗語氣終於冷下來。
始畢卻是突然冷笑了一下。
“哼哼,達頭,你不要忘了,河套地區是隋國人最重要的養馬場,因為我一直在騷擾,隋國才沒辦法安心養馬。一旦東突厥被滅,河套地區再無威脅,他們便能大規模養馬。等到隋國的軍隊都變成了騎兵,你以為西突厥遠在西域就安全了嗎?現在隋國的且末郡和伊吾郡,就設在你的家門口,你以為隋國皇帝當真對西域沒有野心?”
聞言,達頭看了始畢一眼,沒有回應。
半晌,達頭問道:“本汗借兵給你,能得到什麼好處?”
“於都斤山以西的牧場,都歸你。”
“成交!你想借多少軍隊?”達頭問道,神色已經緩和下來。
始畢則是流出肉痛的表情。
除了龍庭,於都斤山以西,一直是東突厥最重要的牧場,劃給達頭後,從此東、西突厥,便是以於都斤山為界了。
瞬間失去方圓千裏的牧場。
始畢怎能不心痛?
但心痛也沒用,當務之急,是把軍隊借過來,回到漠北給隋國皇帝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