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就忘了呢?
怎麼能忘了呢!
“在哪?”俞墨再問。
龍疆抹了一把臉,低頭不讓他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睛,沉默快步在前麵帶路。
俞墨靜靜跟著。
*
龍疆將他帶到了家廟,鼻尖隱隱可聞檀香,朱紅小門緊閉,昨天龍淺就是拍了這門拍了一宿,這會兒可能累了,沒什麼動靜傳出來。
推門走進。
龍淺這會子正趴在床上床上,即使昨晚鬧了一夜她也睡不著,這屋子這床榻,糙的人臉疼,甚至覺得它有可能把自己的臉給劃傷。早膳竟然就一碗白粥並一個饅頭,沒了,就沒了,一點兒油水都沒有。
豬都不吃!
她寧願死也不想呆在這兒。
但昨天鬧了這麼久,雖然大哥來了幾次,但他仍舊沒有放自己出去,想來是爹不願意,龍淺覺得自己太委屈了,自己又沒做錯,闖入別人家的事確實是自己錯了,但並沒有造成什麼後果不是嗎?
重要的是姐姐的事。
她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何必耽誤俞墨呢!
她又氣又恨,忍不住捶起床榻來,誰知手一動就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昨天已經上了無數次藥,早上她剛消停的時候又給上了一回,現在又開始崩血了。
龍淺疼得直哭。
她要回去,她不想呆在這個破地方青燈古佛一生。
爹怎麼那麼狠心呢!
“扣扣扣。”
門扉忽然傳來三聲輕響,龍淺頭也不抬。
“滾啊!”
咿呀一聲響,門被打開了。
龍淺甚至沒管背身的上,直接爬了起來,“我說話不管用了是嗎?你以為我會在這被關一輩子嗎?我早晚會出去的,爹不會這樣對我的!”
“現在你就不聽我的話,看我出去後怎麼收拾你!”
龍淺以為是庵裏的老婆子,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罵完後才憤憤抬眼,當看清門前站的是何人時,她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愕。
守著,隻是這裏空了。”
俞墨還在看那株梧桐樹,黝黑的瞳孔似有情又似無情,龍疆體貼閉嘴,讓他靜思。垂首看著腳邊,這才發現這道上竟沿路都生了野花,白生生的,嬌嫩又可愛,他一個大老粗也心思細膩了一回。
這是小七在歡迎俞墨的到來嗎。
龍疆尚在怔然中,耳邊忽然傳來俞墨平靜的詢問。
“家廟在哪?”
龍疆回神,第一個反應就是皺眉,昨天的事他已清楚,想了想,試探道:“俞墨,這事是小八做的不對,但她已經在受懲罰了,她一直都是個嬌嬌女,爹把她關進家廟一應用物都不許帶也不許我們接濟,這對她而言,已是天大的責罰了。”
昨晚龍淺哭鬧了一晚,一直在拍門,龍疆心裏實在不好受。
俞墨並不看龍疆,微微垂著眼眸,聽完他這看似解釋實則求情的話,也不惱,片刻後抬眼,嘴角微揚,帶著一股子嘲諷。
“大哥,你背疼不疼啊?”
這句話,問的莫名其妙,龍疆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俞墨接著又馬上說了下一句。
“可是她好痛啊。”
【我沒打算嫁人。】
【為什麼?】
【我這背上老長一刀疤幾乎橫跨整個後背,洞房花燭怕是要把人嚇瘋。】
龍疆看著俞墨眼裏的譏誚唇邊的嘲諷,舊事湧上心頭,是了,如果不出意外,自己背上應該有一道長疤的,為何沒有呢?
是小七幫自己擋的。
那是她第一次受重傷,養了一個多月才能下榻。
龍疆有三個妹妹,但他最疼的是小七,畢竟一起在邊關奮戰,不止兄妹情還有兄弟情,但太久了,她離開的太久了。
久到,都忘記了曾經的情分。
龍疆忽然覺得無顏麵對俞墨,他昨天真的幫龍淺求了幾次情,雖然被龍鏖打了出來,但他確實很心疼龍淺。
畢竟,就剩這麼一個妹妹了。
隻今天被俞墨點醒了回憶,他才驟然響起,邊關那些年,小七救了自己,不止一次。而小八,不僅沒有感恩,她甚至嫉妒著自己的姐姐。
怎麼就忘了呢?
怎麼能忘了呢!
“在哪?”俞墨再問。
龍疆抹了一把臉,低頭不讓他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睛,沉默快步在前麵帶路。
俞墨靜靜跟著。
*
龍疆將他帶到了家廟,鼻尖隱隱可聞檀香,朱紅小門緊閉,昨天龍淺就是拍了這門拍了一宿,這會兒可能累了,沒什麼動靜傳出來。
推門走進。
龍淺這會子正趴在床上床上,即使昨晚鬧了一夜她也睡不著,這屋子這床榻,糙的人臉疼,甚至覺得它有可能把自己的臉給劃傷。早膳竟然就一碗白粥並一個饅頭,沒了,就沒了,一點兒油水都沒有。
豬都不吃!
她寧願死也不想呆在這兒。
但昨天鬧了這麼久,雖然大哥來了幾次,但他仍舊沒有放自己出去,想來是爹不願意,龍淺覺得自己太委屈了,自己又沒做錯,闖入別人家的事確實是自己錯了,但並沒有造成什麼後果不是嗎?
重要的是姐姐的事。
她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何必耽誤俞墨呢!
她又氣又恨,忍不住捶起床榻來,誰知手一動就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昨天已經上了無數次藥,早上她剛消停的時候又給上了一回,現在又開始崩血了。
龍淺疼得直哭。
她要回去,她不想呆在這個破地方青燈古佛一生。
爹怎麼那麼狠心呢!
“扣扣扣。”
門扉忽然傳來三聲輕響,龍淺頭也不抬。
“滾啊!”
咿呀一聲響,門被打開了。
龍淺甚至沒管背身的上,直接爬了起來,“我說話不管用了是嗎?你以為我會在這被關一輩子嗎?我早晚會出去的,爹不會這樣對我的!”
“現在你就不聽我的話,看我出去後怎麼收拾你!”
龍淺以為是庵裏的老婆子,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罵完後才憤憤抬眼,當看清門前站的是何人時,她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愕。
然大哥來了幾次,但他仍舊沒有放自己出去,想來是爹不願意,龍淺覺得自己太委屈了,自己又沒做錯,闖入別人家的事確實是自己錯了,但並沒有造成什麼後果不是嗎?
重要的是姐姐的事。
她都死了那麼多年了。
何必耽誤俞墨呢!
她又氣又恨,忍不住捶起床榻來,誰知手一動就牽扯到了背上的傷口,昨天已經上了無數次藥,早上她剛消停的時候又給上了一回,現在又開始崩血了。
龍淺疼得直哭。
她要回去,她不想呆在這個破地方青燈古佛一生。
爹怎麼那麼狠心呢!
“扣扣扣。”
門扉忽然傳來三聲輕響,龍淺頭也不抬。
“滾啊!”
咿呀一聲響,門被打開了。
龍淺甚至沒管背身的上,直接爬了起來,“我說話不管用了是嗎?你以為我會在這被關一輩子嗎?我早晚會出去的,爹不會這樣對我的!”
“現在你就不聽我的話,看我出去後怎麼收拾你!”
龍淺以為是庵裏的老婆子,劈頭蓋臉的一頓罵,罵完後才憤憤抬眼,當看清門前站的是何人時,她蒼白的臉上滿是驚愕。
“俞,俞墨……”
俞墨站在門前,淡漠垂眸直直的看著她。
這張臉,還真和她一模一樣。
時隔多年再看到這樣一張臉,饒是俞墨的心性都有些恍惚,思緒紛飛,遙遙飄向當年年少輕狂的日子,她穿著紅色輕甲騎著墨鞍黑馬身姿纖細,手中□□卻以雷霆之勢刁鑽角度向自己襲來,躲不過避不掉,最後狼狽摔下馬。
耳邊是她張揚恣意的大笑。
“俞墨,你怎麼來了?”
輕柔矯作的聲音打斷了回憶,俞墨回神,龍淺已經站到了他的麵前。
此時她眼神雖腫著,模樣也有些狼狽,她將頭發都攏在了耳後,露出整張秀麗的臉龐,下顎輕抬,眉目似乎也染上了張揚。
龍淺對著鏡子練了無數回。
這個樣子的她,和姐姐一模一樣,連爹都被騙到過。
俞墨沉默看著她,似也被驚到了,龍淺心中愈發得意,她更進一步,朱唇半啟,正要說話就見俞墨一身呲笑,雙眸滿是譏誚。
“你真醜。”
“你和她一點都不像。”
龍淺僵在了原地。
怎,怎麼可能呢?自己為了保住這張臉,這些年用了多少珍惜藥方才勉強留住韶華,就是為了再次出現在俞墨麵前的時候,她還能像年輕時候的姐姐。
她敢肖想俞墨,最大的依仗就是這張臉了。
也因為這樣的底氣,她對俞墨勢在必得,也認定自己肯定可以。
不回信沒關係,隻要再看到自己,看到這張臉,他就沒法拒絕自己,他一直念著姐姐,他一直沒有成婚,他對這張臉一定會忍不住的。
這是龍淺這麼多年來一直堅定的想法。
她期待過很多次和俞墨再見時的模樣,哪怕委婉的拒絕她都設想過,她也想過無數個方法來對應,隻要他一直記著姐姐,自己就一直有機會,因為這張臉,是自己最大強也最有效的一張底牌。
結果,他說自己醜,還說一點兒都不像?
不,不可能,自己和姐姐一模一樣!
龍淺驟然回神,她想和俞墨爭論,但眼前已經沒了俞墨的影子,她甚至連裙擺都忘記提就這麼往外跑,被門檻攔了下踉蹌倒地,裙擺滿是塵土她也絲毫不管不顧,就這麼往外跑。
“俞墨!”
“俞墨你出來,你出來!”
“我和姐姐一模一樣,我怎麼可能不像他!”
“你出來啊,你在哪!”
古庵裏,隻有一個老尼和一個老婆婆震驚的看著她,從她們的瞳孔裏映出了龍淺此刻猙獰的麵容,而俞墨,早已離開。
龍疆知道俞墨隻是說了兩句話並沒有動手,不可否認的,他鬆了一口氣,這幾年,他疼小八已經疼成了習慣,突然這麼直接斷了,他真的做不到。
俞墨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動作,神情微涼。
“不送。”
“以後也別聯係了。”
然大哥來了幾次,但他仍舊沒有放自己出去,想來是爹不願意,龍淺覺得自己太委屈了,自己又沒做錯,闖入別人家的事確實是自己錯了,但並沒有造成什麼後果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