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所有的犯罪嫌疑人都給召集起來的過程並不輕鬆,畢竟,死去的兩名質子,生前接觸的人也必然都是一些達官顯貴。

可就算是如此,杜閔安一般都隻是見嘴上說的不成,直接把夙衍夜給搬出來,對方也就勉勉強強的答應了。

但……

杜閔安磨牙,看著眼前關緊的大門,從鼻腔中哼一聲。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硬骨頭。

那王爺口中很有印象的“慕容臨”,居然是個軟硬不吃的貨色,任憑他在門外怎麼說,這個大門就是不開。

講到案子的進展,杜閔安眼中的神色冷了下來,再也不多說半個字廢話,隻是轉頭對著身後的護衛道。

“把門給我撞開。”

“是。”

幾名身材高大的漢子拱了拱手,也不用其他什麼東西,隻是隨手搬來了門口的石獅子,將它當武器那麼狠狠一砸。

砰──

原本結實的大門,頓時被砸出了一個大口子。

“啊!殺人了,快逃命去吧!”

門內,有奴仆們驚慌失措的尖叫聲,杜閔安嫌棄吵,十分不屑的嘲諷笑笑。

“不過是砸一個門而已,居然連殺人這種話都說出來了,看來,這慕容臨也不是什麼厲害的人物,至少禦下就不行。”

嘴裏正挑著刺,杜閔安腳步飛快,身後的人蜂擁而上。

從大門的那個大口子優雅的走進,還不等杜閔安開口,迎麵便撞上了個什麼東西,他一愣,隨即,女子的驚恐尖叫聲更大,幾乎要穿透耳膜。

耐心終於在這一刻被徹底的消耗殆盡,杜閔安煩躁道:“閉嘴。”

那不小心傳過來的女子頓時眼中帶淚的閉上了嘴巴,可眼裏的驚恐卻還未消退。

杜閔安皺眉看她,又打量一圈,見府裏麵所有人都是一副驚慌的模樣,卻沒有一個注意到自己這邊。這才察覺出一點不對勁。

“這是怎麼了?”

他問。

那女子猛的搖頭,眼中滿是淚花和恐懼:“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剛才什麼都沒有看見。”

這樣做賊心虛的表情,自然能夠引起所有人的懷疑,更何況,杜閔安觀察力很高。

“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見那女子不理自己,杜閔安冷笑:“我們是官府派過來的人,現如今正在調查一樁案子,如果你們不據實相告的話,隻怕要去陰冷潮濕的地牢中走一趟了。”

這自然是隨口胡謅,他編造出來忽悠人的。

當然,如果杜閔安真的想要做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大理寺一般不會這樣亂把無辜的人給扣押起來。

那女子地位不高,見識自然也短,顯然是信了,仍舊將頭搖的和撥浪鼓一般,顫抖的手卻指向了柴房的位置。

“這院落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大人還是自己去看吧,奴婢人微言輕,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沒有看見。”

說著,便倉皇跑開了,那纖纖的身影融入了慌張的人群之中,仿佛水滴融入了大海,一會兒,便再也不見。

“大人,要追上去問問嗎?”

身後的護衛詢問:“那丫鬟必然是看見了什麼她不能夠說出口的東西,說不定,會對案子有幫助。”

“不必,別人嘴裏說出來的未必會是實話,反而會幹擾到我們的判斷,直接去柴房,我倒要看看,這裏到底有什麼牛鬼蛇神,能夠把這些人嚇成這個德性。”

杜閔安蹙眉,一揮手,身後的人嚴陣以待,眉眼之間滿是嚴肅,大步跟了上去。

這個院落之中的下人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驚嚇,雞飛狗跳的,沒有一個關心他們這群外來的人。

甚至,就在這個進來的一會功夫,杜閔安看見了不止一個人收拾行李,一副要跑的模樣。

“哼!居然還有這樣背主而逃的仆人,我今天算是長了見識。”

他嘀咕一聲,卻是並不管其他人,一腳踹開了柴房門,裏麵,首先湧進來的便是刺鼻的血腥味。

蹙眉,心中的警惕性在那一瞬間達到了最高,杜閔安眯著眼睛,小心翼翼的看過去。

隻看見,一具已經沒有呼吸的屍體正躺在柴房裏麵,一身白衣的男子此時手握著匕首,匕首上麵,滿是鮮紅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