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腳利落的整理著宮殿，見房間被自己收拾的妥當，淩芷月臉上露出個笑，片刻後，笑容突然垮掉，肩膀也跟著慫著，看起來，沒有一點精神氣。
呈45度角仰望頭頂的天花板，察覺到天花板上麵的蜘蛛網，淩芷月心中更加淚流。
確認過眼神，是又需要她打掃的地方。
可她腰酸背疼！
淩芷月撇嘴，頭一次對於自己的決定有了些後悔。
明明有好好的家業不去打拚，有王府裏麵悠閑奢侈的生活等著自己，可她偏要故意鑽進這皇宮裏麵，而後，當了照顧皇帝的保姆。
原本這棟宮殿是需要十幾名宮女來打掃的，現如今全都落在了淩芷月的肩頭上。
何其可悲？
“芷月，朕想喝茶。”
聽見那句略有些沙啞的吩咐，就算是心中再吐槽，也仍舊用心的倒好茶水，遞了過去。
皇帝喝了水，將茶杯握在手裏，愁眉不展的看著虛無的方向。
“夙衍夜已經在派人查了，陛下不必擔憂。”淩芷月提醒。
“朕知道他在查，也知道他是一個最公正嚴明的性格，可……朕擔心。”皇帝扭頭，眼睛裏麵，罕見的出現了脆弱。
淩芷月一驚，連忙低下頭，不敢再看。
卻聽見皇帝哼笑一聲：“你倒是乖覺，知道什麼能看，什麼不能看。”
淩芷月沒作聲，更沒抬頭。
皇帝卻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眉眼間浮現出擔憂：“朕隻是怕，端王會找到，朕不希望的人身上。”
“比如？”淩芷月好奇。
皇帝似笑非笑看她一眼，語氣卻很沉，仿若深潭古井，散發著萬年不散的陰冷。
“如果真是那樣，到時候，朕一難過，可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淩芷月緊張的吞咽一口口水，突然就覺得剛才讓她腰酸背疼的打掃工作特別和藹可親。
她笑，眼睛都彎成了月牙，嘴角揚起的弧度卻僵硬。
“那個，陛下，我突然想起宮殿頂上有一大片蜘蛛網，我去清理。”話落，屁股離凳，淩芷月轉身就要走。
“芷月。”
皇帝平靜的喊她。
淩芷月動作一頓，扭頭，狐疑的看著對方。
說起來，因為和夙衍夜有著血緣關係的緣故，夙陽國的帝王，也生得十分俊朗，隻不過，如今多了一抹病態。
他眯著眼睛，氣勢和夙衍夜的截然不同。
如果說夙衍夜是那一柄出鞘的寶劍，銳利的鋒芒能夠斬殺一切。
而眼前的帝王，則是那個劍鞘，並不是多麼厲害的存在，卻能夠有效的將五湖四海的奇人異士收入囊中，磨掉他們傷人的鋒芒，歸為己用。
這，才是帝王之道。
“朕看的出來，衍夜對你很好，對於你這個夫人，是真心相待，按理來說，換成其他人家的大家閨秀，必然是開懷不已，可你卻不一樣，你對此，隻會覺得這是一種負擔。”
皇帝平靜的陳述。
淩芷月抿唇，手指緊張的蜷縮。
本以為對方會和她講什麼大道理，卻見帝王突然堪稱爽朗的笑了笑，平靜道。
“不過隻是一場閑聊家常而已，你不必如此緊張。”
他仰頭靠著，眼中有追憶劃過。
“你和她其實一樣，你們都是長了翅膀的鷹。不是關在籠中的鳥，這鷹啊，向往天空是一件好事，隻不過，如果敢對我們伸出了爪子，”
平靜的語氣突然沉了八分，急轉直下，冷的刺骨。
“朕就要把鷹的爪子，一點一點的剁掉了。”
淩芷月眼看著他，突然，身體悄悄的打了個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