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茫的天空上雄鷹高飛，烈日當頭。
即使是初冬的季節，頭頂的陽光依舊燦爛得刺眼，腳下的黃土地坑坑窪窪，上麵布滿沙石，道路艱苦難行。
可在這條道路上走的人，卻不敢停下半點動作。
“父親，我累了，想要休息。”
女人一抹髒汙的麵容，湊過來關心的兩個男子，滿臉疲憊的撒嬌。
淩誌鶴卻是看也不想再看一眼這個女兒，隻是聲音冷冷的斥責。
“太後娘娘隻給了我們三天的時間，若是三天我們還沒有到苦修之地，到時候不僅是你一人，我們全家都得死。”
張三聞言，連忙勸：“就是啊，芷萱，你雖然之前是一個大小姐，但現如今已經是一個平民了，就不要這麼嬌氣了，我們才走幾步路啊？”
淩芷萱聞言，臉上有淚滑落，她堪稱是怨恨的瞪了張三一眼，眼中滿是毒蛇吐信一般的狠辣和厭惡。
“我到底是否嬌氣，用不著你來多管閑事！”
李四聽見，嗤笑一聲：“我們現如今可都是你的夫君，淩芷萱，你到底是什麼意思？你們這一家三口老的老，弱的弱，以後可還是要靠著我們兩個男丁討生活的。”
“你！”淩芷萱氣得直皺眉頭，卻被淩誌鶴用力的扇了一巴掌：“你現如今既已經嫁了他們二人，便應該以他們為天，芷萱，莫要再鬧！”
淩誌鶴說著說著，聲音突然小了下來，他低下頭，想起自己在京城之中的繁華生活，眼中滿是懊悔。
“如今你母親病了，我們家中的銀子也被收刮一空，我們還得靠這兩個賢婿掙銀子，為你娘買藥，芷萱，你聽話些。”
淩芷萱聞言，卻是憤憤然的瞪了他一眼：“你們一點都不懂我的感受！”她氣惱的跑遠。
往日裏若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不管淩芷萱到底在不在理，都會有一大堆人上前去哄，可如今，眾人隻是看著她的背影，神色漠然。
淩誌鶴有些疲憊的歎了口氣，不過是一段時間的變化而已，他的臉上便多了道道皺紋，看起來無端端的老了20歲的模樣，頭上的發，更是白了不少。
原本一個優雅的朝廷命官，現如今看上去倒像是一個普通的老頭。
淩誌鶴搖頭，終於有心思將過往發生的事情在腦海中過了一遍，想起過往種種，他忍不住歎息：“真是造孽啊。”
若是早知道淩芷月那丫頭現在居然會有如此造化，他當初必然不會對淩芷萱欺壓淩芷月的事情，隻是漠然處理，全當做不知道。
若不然，他們淩家，說不定還有能夠起死回生的機會。
想到這裏，淩誌鶴又忍不住歎息一聲，忽然聽見淩芷萱的尖叫聲，他連忙關切的扭頭看去，卻見張三和李四，正一臉猥瑣的靠近淩芷萱。
女子連忙後退，一臉抗拒的模樣。
將眼前一切收入眼中，淩誌鶴本能的就想罵人。
可腳還沒邁出去兩步，隨即又意識到現如今他們的處境，隻好長長的歎息一聲，和當初對於淩芷月的態度一樣，裝作沒有看見現如今的場麵。
人大多都是這樣，對於過往發生的事情總是懊惱，覺得可能會有更好的解決方式，但真的等到那一天來臨，做出來的反應，卻又和之前並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