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原本幹淨漂亮，甚至還被細心的明珠噴了香水的馬車中，漸漸的多了瓜果皮，和各種各樣雜亂的東西。
淩芷月額頭青筋直跳，瞪一眼旁邊正慵懶的躺著，一副沒有骨頭模樣的百裏清歡。
剛要開口嗬斥，便見男子似乎突然被瓜子嗆到了一般，趴在馬車邊緣，忍不住劇烈咳嗽起來，臉色都憋的漲紅。
“咳咳咳……”百裏清歡咳嗦的眉毛都扭在一起，原本一張好好的美人皮，都被他現如今的神情給糟蹋的扭曲起來。
看上去……
怎麼感覺突然有點像在現代看到的蠟筆小新？
淩芷月：“……”
暗自偷笑一聲，心中的火氣如同吹得飽滿的氣球被針突然紮了一下，一下子便消散的無影無蹤。
淩芷月有點嫌棄的搖了搖頭。
“喂，我說，你也太自來熟了一點吧？不是，你要吃瓜果點心就去自己的馬車上，賴在我這裏幹什麼？”
“你也太沒良心了一點，我為什麼會到你的馬車上麵？你難道還不知道嗎？”
百裏清歡咳嗽得鼻尖通紅，一雙總是帶著狡猾的狐狸眼中也隱約有淚珠閃動。
看上去，居然有點楚楚可憐的味道。
淩芷月：“……”
錯覺錯覺，這一定是她可怕的錯覺。
“我知道什麼？”她奇怪的詢問。
百裏清歡好不容易緩過勁來，低聲咒罵了一句：“一定是有人在背後說我壞話。”
下一秒，他抬高了音調，用著一種，莫名的，讓淩芷月感覺自己仿佛是蠢貨一般的視線盯著她。
“第一，淩芷月，上次我們兩個一起在慕容臨做戲的事情，我看你是完全拋在了腦後，演戲不演全套，根本就沒有什麼意義。”
淩芷月一愣，這才恍然想起之前的事情。
她當初以為那些事情已經順利解決，慕容臨徹底死心後，便鬆了一大口氣，精神放鬆下，居然差點已經忘記。
“第二，”百裏清歡伸頭探出了馬車簾，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身後跟著的馬車，立刻又縮回了頭。
他神情有些嚴肅的看著淩芷月。
“那季離桑可是還沒有擺脫使用苦肉計的嫌疑，我可不願意和那種人待在一塊。”
“這不是還沒有確認麼？”淩芷月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難道你居然還真的害怕呀？我看他可不像是有武功的樣子，而且，之前明珠調查過，他的家世的確清清白白，就算是真的心懷叵測，也根本就打不過你。”
淩芷月倒是沒有什麼看不起的意思，隻不過，百裏清歡這幅嚴肅的模樣實在是太過罕見，她心中微驚，忍不住笑著刺激了一句。
果然，百裏清歡臉色異常嚴肅的搖了搖頭，他低下頭，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的模樣，臉色有些難看。
“你也知道，我以前其實是明月國的人，隻不過因為某些事情被人追殺，但那都是過往的一段經曆，現如今，明月也已經亡國，我也算是性命無憂，但……”
百裏清歡輕歎了口氣，有些憂鬱，眼中的神色黯然，裏麵，夾雜了一些微不可見的恐懼。
“但也是從那段過往經曆中，我才知道，原來這天底下最可怕的，不是什麼天下第一的武功，更不是什麼權傾朝野的權利。”
“淩芷月，對自己狠的人，才更為可怕。”
聞言，淩芷月呼吸微頓。
不知道怎麼的，她突然想起季離桑那含笑看著自己，明明並不曾深交，卻含情脈脈的眼睛來。
還有那兩下貫穿胸口，幾乎真的快要要了季離桑性命的刀傷。
“和他相處的這段時間，我特意觀察過他。”
百裏清歡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麵，似乎每一下的聲響都落在人的心間一般，男子搖頭，幾乎是警告道。
“雖然並未看出什麼深淺，但那季離桑，絕對是我口中所說的那種人。”
“發現了這件事情之後，我開始有些後悔擅自主張把他帶來這樣的地方的決定了。”
“都靈國這段時間必然風起雲湧，如果他真的心懷叵測，想來會做出些什麼，不過，不管那季離桑到底說了什麼或者是做了什麼。”
“淩芷月，你以後，都最好離他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