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未央仔細一想,梨妝這個人身上當真有些秘密,這世上沒有一個孌人能做到他這種境地的,竟混得和國舅府上少爺般正堂風光。
再想梨妝往日和歌舒薇相處的情形,兩人的舉止言語好像也比旁人更有默楔些。
所以裴文宣的意思不會是……!
他正要想到那個令他心痛心驚的答案,就聽裴文宣替他說了出來:“這薇小姐的處境可能有二,一是被梨妝真情打動和他遠走高飛了;二是和梨妝兩情相悅東窗事發,和月小姐一樣……所以梨妝要麼就活著潛逃在外,要麼就已經被國舅府秘密處決了!”
遠走高飛!
兩情相悅!
這兩個詞就像兩柄利箭深深刺進管未央的心,深不見翎羽,他明明感覺到歌舒薇對他的情意,明明感受到她對他常常不由自主發自真誠的關懷。
這樣的她,怎麼可能還愛著別人?
梨妝?
一個身份卑賤的孌人,一付被人賞玩的肮髒之軀,他怎麼配擁有歌舒薇那樣美麗靈性嫡仙般的人?
她又怎麼會愛上那麼不堪的一個人?
以前管未央從未輕視過梨妝,他甚至還欣賞過梨妝的忍辱負重,覺得梨妝那樣俊逸的男子不該有那麼悲淒的命運。但現在他隻覺得梨妝無比不堪,就連同梨妝那出色的皮相都成了被唾棄的理由。
“梨妝,本王子與你勢不兩立!”
管未央暗自咬牙,緊握拳頭重重一拳捶在桌案上,將滿桌的酒菜都震得彈了起來,杯碟之間磕得叮鐺作響。外麵的姬如顏和兩個丫頭都聽到了裏麵的響動,嚇了一大跳,彼此麵麵相覷卻沒人敢進來看發生了什麼事。
“所以現在要緊的是怎麼進國舅府一趟,查明事情的真相”裴文宣滿帶希翼地看著管未央。
管未央冷了臉起身,沒好氣地說“簡直是癡人說夢,國舅大人既然有心遮掩事情的真相,你當國舅府是什麼青樓頭牌的閨房,僅靠打點疏通、權勢威壓就行得通了”?
說罷管未央拂袖長身而去,氣得裴文宣在後麵幹瞪眼:“世子殿下!這……我都將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您了,您倒是跟我說說到底要怎麼辦啊?!”
管未央不再理他,頭也不回地出了醉紅樓,還是先去了原本打算去的地方,一番打點吩咐後,才返回九王府。
他沒將裴文宣的話告訴管笑離,因為他根本不想管笑離娶歌舒薇!
郝來見管未央回來,趕緊屁顛屁顛地跑去告訴管笑離,雖然仍隻得到淡淡的“下去吧”三個字,但他的心總算是踏實了。
靜銘目送郝來出去後,才擔心地問:“王爺,事情都到在這個節骨眼上了,宮裏宮外各路人馬都在蠢蠢欲動。您為什麼還不告訴世子真相,您隻告訴世子薇小姐可能是世子妃的身份,安了世子的心,不需要說清楚當年所發生的事,這不是很好嗎?”
“這件事,本王其實另有所慮”管笑離長歎了一聲:“本王是怕落花有情,流水無意。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已經不是證實薇薇是不是世子妃的身份就能解決所有問題。就算薇薇就是香兒的女兒,看樣子經過當年的事,她的記憶也已經完全喪失了。本王答應過香兒,不會讓未若受半點委屈。”
靜銘明白了:“王爺是怕薇小姐已經心有所屬?薇小姐養在深閨內閣,唯一接觸過的外姓男子就是世子殿下,怎麼可能會屬意他人?”
“你別忘了,薇薇可是歌舒家領養的女子。除了未央,她能接觸到的還有歌舒夜和梨妝,這兩個後生小輩可都是拔尖的人物,不可輕視”管笑離一針見血道:“當日本王第一次過府見到她時,就已經發覺她和梨妝之間的眼神交流很不尋常,兩人之間的感情顯然要比旁人要好。未央若是得了她的心,就不會每次從國舅府回來後,都躲在房間裏喝悶酒。”
靜銘想想覺得管笑離很有道理,歎息搖頭隻是可憐管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