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房裏到處都是用圓柱隔開的隔間,陰暗潮濕。不少黑暗的地方都能看到一竄而過的老鼠。

牢房中也沒有任何的取暖工具,有不少犯人都冷得僵直,在草堆裏瑟瑟發抖。

葛天也毫無例外,靠著牆坐著,身下墊著一襲草堆,但卻根本沒有辦法取暖,渾身已經凍的僵硬。可他看起來毫無知覺,隻是雙目空洞的看著前方。

直到一雙白色的錦靴踩著枯草站定在了他的麵前。

葛天微微抬起了頭,入眼的,便是一張清冷絕豔的臉,而那雙眼睛,正是不久前讓他自慚形穢的眸子。

葛天眼底微顫,立刻垂下了頭。

“不知公子是何人?來我的牢房裏做什麼?”葛天冷淡的說道。

楚懷風看著葛天,這麼冷的天氣,他卻隻穿了一件很單薄的囚犯衣服。而且可能因為受了刑,所以衣服上有不少破洞,刺骨的冷風直接灌入。將他的傷口的都凝成了一條幹裂的縫隙。

不禁皺了皺眉,將自己的鬥篷取下,遞到晚靈手裏。

晚靈立刻會意,上前一步,隨意的披蓋在葛天的身上。

頓時,一股暖意和清香瞬間侵入了他的四肢百骸。

他抬眸看了眼身上的厚厚的鬥篷,又睜大了眸子看向眼前穿著一身淡青色錦袍的少年。

生平第一次,他覺得,他心跳的頻率不在自己所掌控的狀態。

就在這時,晚靈從外麵搬了張椅子進來,“公子,坐。”而後走到了外麵巡視了起來。

楚懷風這才坐了下來,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坐在地上有些出神的葛天。

“葛天。”

直到眼前的人喚了他一聲,葛天才回過神來。旋即劍眉微凜,“草民已經是一名死囚,看公子衣著華貴,實在不適合出現在這種地方,還請公子回去吧。”

楚懷風嘴角微勾,“我來,是想要問你幾個問題。”

葛天微怔,旋即坦然的笑了笑,“將死之人,問了也無濟於事。”

“將死之人,其言也善。”楚懷風徐徐說道:“那我問你的問題,你可願如實回答?”

葛天臉色微變,沒有說話。他下意識的想要回答,願意。可這兩個字他怎麼也無法說出口。

見葛天繃緊了身子,楚懷風輕輕的敲著椅子邊,“你以為,你死了。他們就會放過你的妹妹,和你爹麼?”

楚懷風的話就像是一記重錘,狠狠的砸在了葛天的心上。

他猛地抬眸,看著眼前的少年,“你……你怎麼……”

楚懷風唇畔浮現出一抹笑意,眼眸沉冷,“現在,你有一個機會,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一切。而我既能夠保全你的性命,也能保下你家人的命。”

這話如果換做別人來說,葛天必然是不信的,可是這話從眼前這個人嘴裏說出來,卻有一股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但是……真的要說嗎?如果……他跟他們是同路人,那自己一樣會死。

如果,他跟他們不是一樣的人,那他不是讓他也陷入了危險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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