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俯身抱著容嫦的屍體痛哭不止,珍兒也跪在旁邊放聲大哭。身邊伺候的人不斷的勸著。
想到這位和親來的漢朝公主平日寬容、善良,憐惜下人,帳內伺候的漢、匈侍女無不掩麵痛哭。
頓時,帳內哭聲一片。早有人去稟報了伊稚斜。
伊稚斜為出兵的事正忙著,忽然聽到隆安殞命,忙忙的趕到隆安帳內。
伊稚斜走到隆安屍體前,看到南宮等人痛苦不已,也不免想起隆安平日的種種溫順、乖巧的好處來,也後悔不迭。
“大單於來這裏做什麼?”南宮止住哭聲,轉臉問伊稚斜。
伊稚斜被南宮這一問,倒說不出話來。
“人已死了,大單於可滿意了?!”南宮冷冷的道。
“南宮,你這是什麼話?”伊稚斜見南宮如此說,心知自己做的事南宮定是知道了一二,頓時氣短了些。
“大單於,南宮隻求大單於念隆安往日的好處,穿著這身兒她自己喜歡的衣裳去吧。”南宮知道,匈奴的喪葬之禮十分嚴格,穿著下葬的衣服更是有嚴格的要求,因此,不敢擅自做主。
聽南宮如此一說,伊稚斜才仔細看隆安身上穿的是漢朝的衣裳――珍珠白緞子繡粉色牡丹的一套漢裝。
這是隆安平日最喜歡的,每次拿出來穿上身時,從不舍的走出帳子,在帳子裏坐都不舍的坐一下,生怕弄壞了。伊稚斜哪裏會不知道?
但是伊稚斜是個極為有原則的人,單於閼氏、偏妃的喪葬之禮皆有一定的規矩,哪裏能亂來?
“不行!隆安是我匈奴單於的偏妃,怎麼能穿著漢朝的衣服下葬?!趕緊換成匈奴女人的服飾!”伊稚斜口氣生硬,完全不顧忌南宮的悲傷。
“大單於!大單於就不能網開一麵麼?”南宮知道伊稚斜的脾氣,但是為了隆安,無法,隻好低聲下氣的求伊稚斜道。
“不行,嫁到我匈奴來,就應該遵守我匈奴的規矩,平日裏你們兩個穿漢裝,我就不計較什麼了。但這次不行,一定要換上匈奴女人的服飾!”伊稚斜的話無半點回轉的餘地。
“大單於,隆安活著的時候從沒跟大單於要求過什麼。就請大單於看在隆安……”
“說過不行,就是不行!我的話什麼時候是能改的?!”伊稚斜已經陰了臉,轉過身去不看南宮。
“大單於,就當是南宮求你!”南宮走到伊稚斜麵前,撲通跪倒在伊稚斜腳下。
“你……”伊稚斜為難了。對於南宮的要求,伊稚斜是無不遵命,但是……
看到南宮掛著淚珠的臉,伊稚斜開始動搖了。
“南宮……你起來說話。”伊稚斜伸出雙手,要攙扶南宮。
“大單於,你先答應我!”南宮哀求道。
“南宮,不要為難我!”伊稚斜低低的聲音說。
“大單於……”南宮的嗓子已經哭啞了,幾乎說不出話來。
但是,伊稚斜到底是伊稚斜,放棄原則的事情是不會做的。
伊稚斜攙扶南宮的手縮了回來,道:“南宮,我的脾氣你應改知道!起來吧,好好料理隆安的喪事,也就算你盡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