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舉起酒杯道:“使臣此次進貢的時間倒也巧了,正遇上朕南巡到了杭州之際,蘇杭之景素有美名,明日朕要在焦尾鳴琴設宴,屆時請使節一同赴宴。”
李昭打拱,“臣謝過大清皇帝陛下。”
弘曆朗聲一笑,舉杯示意,“請。”
清晨的一縷新陽光照在若翾身上,她一席大紅色羽緞單裳衣,外罩一件石青色緞彩繡八團花袷褂,抱夏取來青絨朝冠為她戴好。
若翾正了朝冠,戴上純金護甲套,“今日可是個大日子,我們都該嚴陣以待。”
抱夏欠身,“是這麼個話。”
宴席設於西湖之畔的蕉石鳴琴,苾芬、若翾作為皇後與貴妃一左一右坐於弘曆兩側,同坐的還有朝鮮使節和親王大臣。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李昭獻上一副八駿圖,細細看去,那八匹駿馬的眼珠竟然是以難得的黑珍珠點綴,遠而望之,熠熠生輝。
弘曆讚賞道:“朝鮮臨海,多產海產,這十六顆黑珍珠顆顆碩大圓潤,果然是難得的珍品。”
李昭欠身道:“皇帝陛下所見的珍品必然有比這些黑珍珠更珍貴的,臣不敢當。”
若翾臉上帶著得體的笑意,她微微側身對弘曆道:“奴才記著萬歲爺此次出行帶了那兩顆夜明珠。”
弘曆頷首,“高恒,命人去取夜明珠來,雖然現在是白日,是夜明珠光輝皎潔,也是能看得清的。”
高恒打拱,“奴才這就去。”臨行之前,他同傅恒對視一眼,方才帶著兩個小太監去了隨行的船上取夜明珠。
待高恒離去之後,李昭道:“這幅八駿圖乃是特意獻給皇帝陛下的,早就聽聞大清皇帝陛下有一匹神駒名曰萬吉,不知待回京之後,臣有沒有眼福一見?”
弘曆頷首,“這是自然,隻是萬吉已經老了,使節恐怕不能策馬奔馳一番了。”
李昭忙道:“臣早就聽聞這匹萬吉馬曾將阿睦爾撒納數次摔下馬,可見此馬有識人之明,固然絕不敢有此心。”
推杯換盞一陣,若翾看了看懷表,暗道一聲‘時間到了’。
果不其然,很快高恒滿麵慌張地走了進來,他看了看宴席之上的人,“萬歲爺,那兩顆夜明珠···不見了。”
弘曆重重地擱下酒杯,“不見了!什麼叫不見了?!”
高恒忙撩袍跪下,“回萬歲爺的話,奴才方才去取夜明珠,看守的人說···”他的目光移向左側的苾芬,“說有兩個侍衛執皇後娘娘手書一封,取走了。”
苾芬麵色一變,她忙站起身,福身道:“臣妾沒有。”
弘曆蹙眉,麵色越發難看。
就在這時,站在船艙外的王進保走進來道:“萬歲爺,有兩個侍衛鬼鬼祟祟地下了船,馬上要到碼頭之時,被奴才帶人截住了,可要帶來船上審問?”
弘曆麵上漸漸浮現怒意,他冷聲道:“帶上來!”
那兩個侍衛早就被五花大綁,堵上嘴,推推搡搡地走了進來,高恒伸腳一踹,將二人踹倒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