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翾微笑,“臣妾還好。”
待二人進了絳雪軒,太後的步輦也恰好到了,弘曆同若翾伸出手一左一右地扶著太後,太後看了若翾一眼,“沒想到皇貴妃也來了。”
若翾溫婉一笑,“選秀乃是大事,為的是皇家子嗣綿延,臣妾自然要來。”
太後頷首,譏誚道:“哀家還以為皇貴妃有身孕,身子不適,來不了了呢,如今看來,皇貴妃果然深識大體。”
弘曆恭敬道:“皇貴妃自然是極好的,皇額涅,請上座。”
太後坐在弘曆左手邊、若翾坐在弘曆右手邊,待三人坐定之後,眾秀女按照滿軍旗、蒙軍旗、漢軍旗排列先後順序,每六人為一組。
愛必達的女兒出身鑲黃旗,加之其父深得器重,自然是在第一列的六人之中,太後早就得了這鈕祜祿氏貴女的畫像,一眼就認出了她。
“此女名鈕祜祿·姒君,愛必達家的女兒自然是極好的,皇帝以為呢?”
弘曆看了那秀女一眼,入鬢長眉、單眼皮、高鼻梁、薄薄的唇,算不得美人,隻是中人之姿,“留牌子,封貴人吧。”
太後臉上的笑意一頓,她蹙眉道:“愛必達的女兒怎能隻封為區區貴人?同為總督之女,當日忻貴妃一入宮便已是嬪位,即使不能立即封妃,也該是正四品的嬪位啊。”
弘曆轉了轉聞香玉扳指,“貴人之位就可,皇額涅若是覺得不妥,再賜一個封號,”他思忖片刻,“便封為常貴人,賜居鍾粹宮西配殿。”
他神色之間滿是篤定,太後也隻能作罷,陳進忠唱喏一聲,將一枚元寶形香囊遞到鈕祜祿姒君手中。
常貴人,常貴人,若翾將這個封號默念兩聲,不由垂首一笑。
姒君斂衽跪下,接了旨意。
第二列的秀女之中便有傅恒的獨女---富察·靜嘉,若翾低聲道:“永瑆尚未婚配,臣妾以為這富察氏的女兒倒是極好的選擇。”
弘曆頷首,“嗯,富察靜嘉留牌子,賜香囊,指給十一阿哥永瑆為嫡福晉。”
接下來的幾匹也便沒什麼出奇的了,一個接著一個的撂牌子賜花,坐了小半個時辰,若翾因在孕期,也有幾分深思倦怠,正昏沉之間,一個秀女讓她的神色瞬間清明。
那秀女雖長得不算極美,可是那眉目之間的溫柔嫻靜和書卷氣息,卻和一個已經過世二十一年的人如出一轍。
若翾下意識地望向弘曆,卻見他的目光也瞬間定格。若翾了然,“你叫什麼名字?”
那秀女屈膝跪下道:“臣女陳氏文瀅,叩見皇上、太後娘娘、皇貴妃娘娘。”
文瀅,這個名字倒是不錯,她望向弘曆,“臣妾以為很好,不知萬歲爺以為此女如何?”
弘曆收斂了麵上的懷念之色,溫聲道:“倒也不錯,封常在,賜居景仁宮吧。”他沉默片刻,在文瀅離開之前,又加了一句,“封號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