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有心親近無端惹禍(1 / 2)

弘曆腳下一軟,重重地跌坐在榻上,他伸出手揉了揉眉心,掩飾著此刻眼中的痛苦,“著內務府準備喪儀,待太常寺為榮親王上諡號吧。”

乾隆三十一年三月十一,榮親王五阿哥薨,諡號‘純’,是為【純榮親王】。

永琪過世的消息傳到天地一家春,若翾倒是沉默了良久,坐在一旁的靜嘉正將摘下的迎春插進壁瓶內,日光之下,她臉上青嫩細小的容貌纖毫畢現,昭示著青蔥的活力。而永琪,在這春意融融的新年伊始,他終究沒能熬過這一關,仇人晚年喪子本該是一件讓仇者快的事,可她卻驀地溢出一聲歎息。

愉妃喪子,弘曆矜憫於她,也就免除了她的禁足,讓她同婉嬪陳落英到昔日所居的性存齋同住,隻是依著愉妃現如今的心情,想必也沒有興致觀賞春光。

性存齋配殿。

玉香擰著小宮女喜格的耳朵,“叫你去給主子準備洗腳水,你怎麼這麼久才來?死妮子!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你能做個什麼?”

喜格才不過十四歲,入宮也才半年,玉香責罰自然也不敢躲避,隻是哭著求饒,“是愉妃娘娘身邊的彩月姑姑讓我去···去燒熱水,我才來晚了。”

玉香鬆開手,又不解氣,在喜格身上掐了幾把,才道:“臭丫頭!以後先緊著自己主子的事做,榮親王都死了,愉妃沒戲唱了!你孝敬她做什麼!”說完,劈手奪過她手中的水盆,走進了殿內。

喜格回到自己的榻榻裏,挽起袖子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青紫,低聲嗚咽起來,自入宮分配到延禧宮,總是受人的氣,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擦了擦眼淚,靠在冰冷堅硬的牆上,靜靜地等待著天亮。

翌日。

若翾才用了早膳,小鄧子走進來,弓身道:“主子,性存齋傳話來,說是宮裏有個叫喜格的小宮女跳井了。”

若翾收起剪刀,將廣玉蘭插在青玉花樽內,“好端端的,怎會出這樣的事?宮中的井提防著宮女跳,每日都會上鎖的,愉妃和婉嬪呢?”

小鄧子伸出手,扶著若翾站起身,“那喜格是婉主子身邊的二等宮女,挑著晨起才卯時的時辰跳井的,眼下婉嬪正在殿外跪著呢。”

若翾坐在明堂的寶座上,“讓婉嬪進來。”

陳落英應聲走進來,屈膝福身道:“請皇貴妃娘娘安。”

若翾睨了她一眼,“我看到你,就沒那麼安了。”

陳落英訕訕地起身,“此事···屬實是那喜格···做事傻了些,也···也就是素日裏受了些閑氣,就跳井了。”

若翾正色道:“方才小鄧子來回稟,說喜格身上滿是青紫,定是素日裏常常挨打,雖然隻是一個小宮女,但也是父精母血,這麼死在宮裏,婉嬪,你雖不曾為人母,但也該時常約束手下人,明白嗎?”

陳落英麵上一紅,有些尷尬道:“是,我記下了。”

若翾看她實在赧然,也不忍再為難,放緩了語氣道:“也罷,此事說到底也不全然是你的責任,你雖是主子,但也不能麵麵俱到,本宮送你二十兩銀子,你去送給喜格的父母,也算是你們主仆一場,你盡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