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鏢師(1 / 2)

“走了啊,疤哥!”老張頭拱了拱手,笑容中帶著一絲讓人察覺不到的諂媚。

這是一條官道,兩旁是密密叢叢的樹林,遮的官道常年都是陰森森的,看不到陽光,可是,這卻是通往襄城唯一的官道,所有的車馬都必須從這裏通行。

正在跟老張頭說話的是一個大漢,渾身肌肉虯結,僅僅是小臂就有普通壯實成年人的小腿那麼粗,右手裏握著一把金絲大環刀,露著長滿毛的胸脯,一副綠林的模樣,最顯眼的是在他那鋥光瓦亮的腦門上,有著一條彎彎曲曲的疤痕,猶如趴著一條盤曲的紅蛇,看起來觸目驚心,讓人有一種莫名的寒意。

他叫疤哥,附近飛龍山飛龍寨的三當家,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姓名,連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也叫他疤哥!

疤哥揮了揮空著的左手,不耐煩的道:“快滾吧!別他娘的再在我眼前晃悠了,再墨跡,小心老子忍不住把你的鏢車給劫了!”說完,扭頭大聲的嚷道:“真他娘的晦氣,在這守了一天了,就他媽碰見一個熟客,連個生人都見不到!”

老張頭縮了縮脖子,看著疤哥帶人走向道旁的密林,也不敢說話,趕快揮了揮手,鏢隊默默無聲的沿著官道再次開始行走!

這是一個鏢隊,三輛車,不多,但是對金鑫鏢局,卻是一趟大活了,所以這次出來的是全鏢局最老的鏢頭,據說全國各地的綠林道上,都可以找到認識的人。

李穎是一個鏢師,現在就在這樣的一個鏢隊,這樣的一個鏢局,此時的他,就跟在老張頭的身後,手中拿著一把看起來賣相就很一般的長劍,六兩銀子一把,卻已花光了他所有的積蓄。

老張頭看著前方的路,抹了抹頭上並不存在的汗水,道:“終於過了這最後一關了,不容易啊,要不是老子,這次哪能這麼容易!”

另一旁跟著的賈仁聽了老張頭的話,連忙笑著說道:“那是,依張爺您的本事,到哪誰不給三分薄麵,對吧,老穎?”賈仁看向李穎,問道。

賈仁是和李穎一起進的鏢局,但是為人十分的圓滑,鏢局裏的人對他的印象都非常好,由於是一起從新人走到現在的,所以對李穎也是頗為照顧。

李穎聽了賈仁的問話,笑著對老張頭道:“那是,咱們能跟著張爺走這次鏢,這錢真是賺的輕鬆,兄弟們說是不是呀!”

剩下的六個鏢師轟然叫道:“李哥說的是,咱們兄弟們這次都多靠張爺了啊!”

老張頭聽了眾人的話,笑的眼睛都眯了起來,枯瘦黝黑的臉上出現了一層層的褶子,好像是一條條黑色的蚯蚓在上麵不停的蠕動。他擺擺手,對眾人道:“哎,我老張頭行走江湖。靠的就是講義氣,放心,這次走鏢結束,我去給東家說,讓他出錢給兄弟們樂嗬樂嗬!”

眾鏢師聽了,更是轟然叫好,剛才碰見疤哥的壓抑氣氛一掃而空,腳下的步子都快了許多。

李穎看著坐在第一輛鏢車上,正眯著眼哼著小曲的老張頭,心裏卻在想,這就是老張頭的本事,一種讓人信服的本事,如果李穎不知道底細,或許連他都會相信了老張頭的話。

其實,這一路上碰到的所有山賊,土匪,隻要是立了字號的,鏢局的東家早就已經拜過碼頭了,每個山頭或者山寨,給允許通行的鏢局都有一顆山寨給的獨一無二的印信,其中的差別,除了本山寨的幾個領頭人知道之外,連鏢局的人都不知道,而憑著這個印信的拓本,再加上鏢局的旗號,鏢局的鏢師就可以在山寨或山頭的勢力範圍走鏢了,隻需繳納合適的過路費,那些綠林好漢一般是不會對鏢局的鏢貨動手,這也算是雙方達成的一個協議吧。而這些達成了協議的鏢局,就被稱為熟客,依照規矩,山寨是不能對這些鏢局動手的。

李穎這些鏢師,也不過就是為了對付一下閑散的小賊,否則從北平到襄城這麼遠的路,一路上這麼多的山頭,靠李穎他們這幾個鏢師,一路走過來,早就被吃的連骨頭都沒有了!

老張頭,靠的也不過就是鏢局的名號,否則,又有誰會把他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子給放在眼中呢。

想到這,李穎看著老張頭瘦弱的身材,佝僂的身軀,很懷疑剛才的疤哥一巴掌能不能把他給拍散架了!

在鏢局裏,李穎和賈仁是老張頭比較器重的兩個人,因為他倆都是從各自老家的武館出師的,相對於後麵那些完全除了身體壯點,對武功一竅不通的人來說,強了百倍,這是老張頭酒喝多的時候。對李穎和賈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