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初中畢業後,各自去了不同城市讀高中,彼此離得越來越遠,當時的通訊設備遠沒有現在這麼發達,彼此也不喜歡上網聊天,高中第一年的時候,彼此還會寫寫信寄給對方,維係一下感情,然而中途徐雅青因為家裏遭到各種變故而頻頻搬家和轉學,最後,漸漸與薑琴生斷了所有聯係。
偶爾徐雅青也會想起與薑琴生吵架鬥嘴的日子,不免讓她以為,似乎生命裏,再也沒有哪個異性朋友,能夠像薑琴生那樣,讓她可以肆無忌憚的指著鼻子罵,仍舊笑得一臉無害的望著自己了。
熱燙的雞蛋在油鍋裏翻滾,灑上蘿卜丁,再放幾勺白飯,翻炒,加鹽,雞精,香味從廚房一直蔓延到客廳。
薑琴生打開電視機,將音量調到最小,把隨身帶來的啤酒擺在茶幾上,徐雅青炒了滿滿一大盆萊,順便還打了碗紫萊雞蛋湯,她取出兩隻小碗和小勺,與薑琴生麵對麵坐下,煞有其事地說道:“咱倆一人一半,吃完你負責洗碗。”
薑琴生打開兩罐啤酒,將其中一罐遞到徐雅青麵前:“給,老鴨,感謝你大半夜不辭辛苦給我做好吃的。”
徐雅青用力奪過他手裏的啤酒,仰起頭灌了一大口酒後,這才惡狠狠的瞪著他:“你這個從內到外透著一股禽獸味兒的變態剛剛叫我什麼?老鴨?!我哪裏老了?我現在的行情都不知道有多好,ok?”
“雖然你言語犀利又不肯承認現實,不過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下個月應該是你二十九歲生日了吧?”薑琴生堆起一臉欠扁的笑。
徐雅青拋給他一個十分碩大的白眼:“不好意思,我從二十五歲之後就已經不再過生日,而且我現在最憎恨聽到的,就是有人對我說‘你要過生日了吧’!”
女人到了一定年紀,對於過生日這種事情會變得非常敏感與厭惡,它越靠近,她就越希望時間可以變得無限緩慢,最好慢到完全忘記自己快要奔三的事實,誰讓她徐雅青現在沒有男朋友?
“看你這樣,就知道你一定沒有男朋友。”薑琴生不知死活地戳她的敏感處。
徐雅青一臉陰森的看著他,字裏行間透著一股極強的殺氣:“你信不信再多說一句廢話,我就把整碗蛋花湯都淋到你頭上?”
他果然吃這套,縮了縮脖子低下頭乖乖扒飯,氣氛陷入短暫的沉默。
吃完飯,東方有些發白,徐雅青放下碗筷,伸了個懶腰把目光轉向窗外,忽然興致大起,蹭蹭幾步跑回臥室,不一會兒就套了件薄外套,薑琴生一邊收拾碗筷一邊不解地看著她,見她坐在玄關處穿鞋,不由納悶:“你要去哪?”
徐雅青頭也不抬:“去屋頂看日出。”
再想對她說什麼,隻聽一陣關門聲響起,把薑琴生的話生生阻斷在喉嚨裏,討了個沒趣,薑琴生隻得繼續洗碗事業。
徐雅青一口氣爬到樓頂,忍不住彎腰喘氣。
縱使不想承認,也不得不向年齡低頭。
若是時光倒退個幾年,別說一口氣衝上來,就算是幾個來回,她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哪會像現在如八爪章魚一樣躺在地上。
連薑琴生那個禽獸都開始極具隱晦地拿她的年齡開玩笑。
吼!她徐雅青可不要被那隻禽獸看扁了,不就是個男朋友麼?地球那麼大,她就不相信自己還找不到適合自己的另一半。
身子極具慵懶地趴在圍欄上,徐雅青半眯著雙眼看著東方逐漸發白,心情也跟著變得好起來。
用力吸了一大口清晨的空氣,徐雅青仰頭對著天空微微一笑:“Today is another da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