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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允文正色道:“眼下已是深夜,金軍不善水戰,應不會趁夜渡河,但以防萬一,可命劉寶將軍率水軍駕駛小船於淮河上快速行進,一來絕金軍偷渡之念,二來可吸引金軍注意,為我軍的偷渡作準備。”
“偷渡?你的意思是我們派一支部隊過淮河去?”韓世忠凝聲問道。
“是的!金軍的細作是昨日撤走的,他們尚不知嶽公子這五百騎兵到了楚州。而這五百騎軍正可作奇兵之用!我的意思是……”說罷,虞允文將他的計劃詳細說了出來。聽得大廳內的眾人個個目瞪口呆。
他話音一落,韓世忠就搖頭道:“太危險了!讓嶽賢侄去做這等事,極有可能全軍覆沒。我不能同意!”
嶽雲也是聽得心驚肉跳,他萬萬沒想到虞允文居然給自己安排了這樣一個危險的行動。但他卻不能不承認,這是目前形勢下唯一有可能扭轉局勢的辦法。而且,他原本也的確是最適合幹這件事的將領……
隻是,嶽雲可知道,自己並非曆史上那個衝鋒陷陣,勇猛殺敵的“贏官人”,而隻是一個穿越來的都市小白領,雖然穿越來此也日日操練,但卻從未上陣殺敵。他可不認為自己有那個勇氣和實力提槍上陣,勇猛衝鋒。雖然他麵色未變,但心中已是在考慮如何才能推脫此事了。
虞允文倒是毫無所動,依舊平靜地說道:“在下隻是依據我軍目前的情況,提出計劃,是否采用,還請韓元帥與諸位將軍決斷。但依在下看來,嶽公子曾率背嵬軍精騎在郾城一役中與金軍精銳部隊‘鐵浮圖’、‘拐子馬’正麵交鋒並擊敗敵人,論武勇和衝擊力,當世堪稱強中之強。”
韓彥直雖然也知道虞允文說得有道理,但卻依然不甘地說道:“可這行動也太危險了,嶽大哥遠來是客,肯助我軍守城就已經難為可貴了,怎能讓他再去幹此等危險之事,虞先生,這繞到敵後偷襲之事,還是讓我來吧!”
虞允文卻搖搖頭道:“韓少將軍,你的任務也一點不輕鬆,而且亦是計劃中的關鍵一著,而劉將軍、耿將軍,乃至韓元帥均有重擔在身,一環皆不可缺,故而此事非嶽公子去不可!”
虞允文話音一落,便扭頭望向了麵色有些蒼白的嶽雲,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而大廳中的韓家軍眾將領也都望向了嶽雲,期待著他的回答。
嶽雲暗暗叫苦,這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啊。
但他卻也無可奈何,在這種眾目睽睽之下,實在不好意思說不敢去。而且他亦深知,自己想考驗虞允文的能力,虞允文未必不想考驗自己是不是適合他效忠的主君。如果此時膽怯示弱,恐怕想招攬虞允文的事就將成一場空了。
想到這裏,嶽雲隻得上前一步,硬著頭皮說道:“虞先生的妙計的確讓嶽雲驚歎。這繞到敵後偷襲金軍營地之事,嶽雲接下了!一定竭盡全力,給予金軍重創。”
他也想通了,如果借不到糧,回去之後亦是一個死局,還不如幹脆搏一把試試。
“好!不過嶽公子你手下的五百騎兵數量仍是偏少,騷擾或許可以,想要襲營卻嫌不夠。不知道韓元帥這裏能動用多少騎兵?”虞允文問道。
韓世忠一聽,卻是苦笑道:“我們韓家軍自然不能和嶽家軍比,我們駐紮在江淮之地,此處水網密布,不利騎兵作戰,且大宋曆來缺馬,一名騎兵所耗錢糧又是步兵的五倍以上,故我軍現在總共隻有五百騎兵,眼下有兩百還患了疫病,故亦隻有三百精壯可以出戰!”
“三百人也勉強夠了,就請韓元帥將這三百騎兵調拔給嶽公子,湊成八百之數,用劉寶將軍的水師船隻運至淮河北岸,向金軍背後的重鎮泗州發起偷襲,使金軍不得不分兵回救。”虞允文說道。
“行!彥直,你拿我的虎符出來,將騎兵營調拔到嶽賢侄屬下聽用!”韓世忠立刻應允道。
虞允文這時已經有些口幹舌燥,喝了兩口韓府婢女端來的涼茶後,方繼續說道:“另外,請韓少將軍率本部親兵前往張俊將軍處求援,向他陳明楚州失陷的危害後,張俊將軍應有三成可能派兵援救楚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