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馬鐵騎呼嘯而來。那紅發匪首一聲怪笑,聲音沙啞刺耳直如夜?。他一邊策馬狂奔,一邊高聲叫道:“赤發在此,除了女人,反抗者,皆殺無論!”
胯下麟馬奔行之勢重如山,疾如風。
瞧那衝擊之力,這覆了鐵皮的大車,雖然沉重,但一撞之下也必然傾覆。
所有人都知道,這道防禦一破,麵對馬賊鐵騎的衝擊,覆巢之下定無完卵!
楊大小姐一聲清叱,拖著那門板似的黑刀,快步疾行向那麟馬衝擊而來的方位。明明步履輕盈如飛,但因為拖著那口百斤多的重刀,卻偏偏給人一種凝實沉重堅毅之感。
真的是那傳聞中的赤發!
楊家管事開口欲呼,但又頹然閉上了嘴巴,因為他心中很清楚的明白,盡管帶著傷,盡管有可能不敵,但是,這就是大小姐的責任。
楊家的擔子,隻能擔在她的身上。
楊家無子,這,就是她的宿命。
眼中噙著淚,楊家管事把目光轉到那內圈中被守衛的那錦衣少年身上。
孟家少爺,今年與小姐同歲,在這東南之地,家世也算顯赫。若是跟小姐配婚,倒也是門當戶對。楊家在東川郡裏也有了靠山,可以立下跟腳。
但是,這孟家少爺卻入不得小姐法眼啊!
要說這孟少爺,人是挺好的,長的也是挺俊的,雖然武道僅僅是鍛骨初期,比之小姐差的太遠,但人家文才高啊!
小小年紀就中了恩科舉人,這東川郡人一提起來,哪個不誇他才高八鬥啊,等進京都會試,若是再中了進士,家裏人給走動一下,那便可為官一方!
小姐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楊家管事心中翻覆。
……
……
楊家大小姐,來到車前,一躍而上,纖細的身材加上那百多斤的重刀,近兩百斤的分量砸在上麵,將那鐵皮車篷都跺的顫動不休。
她抬起頭,將垂下的一縷絲發捋到潔白耳邊,看著那狂飆而來的麟馬,對車隊中眾人粗聲喊道:“兄弟們!是鐵血赤發!咱們和他們碰上了,這回又是一場好廝殺!大夥打起精神來,不要墮了我楊家男兒的威名!”
“誓死,為大小姐而戰!”
楊家車隊眾人齊聲高呼,一時間眾誌成城,氣勢如山!
……
……
便在此時,那麟馬轟然間奔襲而來,距離這車隊大車,已經是不足十丈!
“霸刀訣,劈山一斬!”
楊大小姐腳下發力,轟的一聲,鐵皮的車篷斷裂破碎,人已經是衝天而起,一躍三丈高,在空中回旋了一下,箭矢般,居高臨下,投射向那赤發麟馬鐵騎!
不偏不倚,不差一分。
一刀渾圓,揮成一輪漆漆黑月,當頭劈下。
刀未至,嘯聲已驚破人魂!
“好潑辣的小妞,爺喜歡!”
那赤發放聲一笑,將那碗口粗的猙獰狼牙橫起,呼的一聲,向上一擋。
這狼牙棒,若都是鋼鐵鑄成,那重量,怕,遠不止百斤!
“鏜朗朗……”
響亮到刺耳的金石交擊聲,讓人的毛孔都在顫動。
轟!
巨大的衝擊力四濺,連雪殼都被震裂,雪屑四濺。
那赤發依舊保持高舉狼牙的姿勢未動,但胯下那頭麟馬,卻是承受不起這種強悍的力量衝擊,一聲慘烈的哀嘶,四腿盡數折斷,生生軟倒在地。
楊大小姐身形向後拋飛,在空中略一折轉,便雙足著地,姿勢飄逸。引來楊家陣營一片叫好聲。
但隨即,這叫好聲便啞了大半。
因為,楊大小姐以刀撐地,腰微弓,嘴角溢出的,鮮紅鮮紅的,分明就是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