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天金刀成
又是芳菲四月un光明媚,白雲悠悠。
下午時分,一行人來到位於烏京東mén外三百裏處的天mén山。無需聲張,經行之處,遊客便紛紛回避。
原因無他,這行人,雖然便裝出行,但是,步履穩重,目光沉穩中透著凶橫,腰間俱是鼓鼓的凸出一塊就是藏了家夥。而且,這一行人,雖然不過十幾人,但是聚在一起,卻有一股殺意勃然而發!
這股子殺意,是真正在戰陣上經曆過血與火的洗禮才會養成。即便是普通人,隔得近了,也能清楚的感覺到,並被震懾。這殺氣一bi,靠的近了,似乎xiǎo解都要失禁了一般!
被簇擁在當中的那年輕人,額頭開闊,鼻梁高聳,相貌英偉,不過一雙眼睛卻是有些細長,多添了一絲yin沉。
這天mén山,進山mén就是樓觀台。樓觀台已不是一個簡單的樓台。自棟兆道君創樓觀後,曆朝於這天mén山皆有所修建。大天王朝曾在樓觀之南築觀祭祀老子真君,趙武帝則於樓觀之北建老君祠。前朝南北朝時期,北方名道雲集樓觀,增修殿宇。進入大周,因開國國主認道教始祖老君為聖祖,大力尊崇道教,在天mén山修建了規模宏大的真聖?。至今這真聖?的牆壁上刻著大周名士xiǎo顧的一首詩“天mén近天都,連山接海隅。白雲回望合,青靄入看無。分野中峰變,yin晴眾壑殊。yu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
這一行人似乎無心體味著那詩所描繪的悠閑清雅,沿著山道上行,不久看到一片樓觀,有重陽成道?、遇仙觀、通仙萬壽宮、集仙觀、太一觀、yu華觀、白鹿觀等,大都敞開大mén,任人進香,有的還有道人引導,隨意遊覽。
這一行人很快便到了那白鹿觀,留下住宿。
夜半,三更。
遠處傳來“梆,梆,梆”打更的聲音。三更剛過,但見明亮的月光忽然暗淡下來,一陣冷風吹過,白鹿觀客服院子裏的樹葉沙沙落下。突然現出一人,便如憑空出現自傲院子當中。
一襲白衣,在風中飄動,恰如雲之翼,霧之影,恍然若出塵。
“定軍候,別來無恙!”
一聲低yin,便如箭矢,筆直貫入其中一間客房。
“xiǎo顧先生,別來無恙!”
一聲如龍長yin,自那間客房中炸響,mén無風自開,行出一人,正是那高鼻細目的年輕人。他笑著拱手說道:
“白衣一顧,天涯何處。xiǎo顧先生風采更勝當年,不知此來有何見教?”
那白衣人扭過頭來,白衣,白麵,發絲也有幾分斑白,但是那張麵孔,卻如少年一般光潔,但是眼角卻多出幾絲皺紋。看上去,這老與少,長與幼,對比鮮明,別有一種奇異的魅力。
他眉間皺紋一舒,輕yin道:“定軍候,昔日之考,你已經算通過,自此後,你便是我太平道的客卿,此乃客卿金印,且請收好。”
言罷手上出現一紫金印鑒,手就這般平伸而出,當臂展伸盡,距離定軍候還有十丈之遙,但是,那紫金印鑒卻是依然猶如被手托舉著,緩慢的,平穩的飄行而去,慢慢的來到了那定軍候的麵前,然後驟然停下,就這般的懸在空中!
定軍候絲毫不以為異,伸手接過,看了一下那印鑒上的字符,發現是個“八”字,眼中頓時jing光一現!
一聲長笑,笑聲如金石jiāo鳴,金戈鐵馬之意dàng然而生。
“多謝xiǎo顧先生,沒想到出缺的竟然是如此高位!”
“八號客卿,殆於東南,所以此缺來之不易。”
白衣人沉yin一聲,補充道:
“定軍候,我太平道的規矩,你當懂得,我也不必多言,合則兩利,我太平道當助你如願。”
話音平和,那種抑揚轉圜,便如夫子在講堂上開課。但是,這話音,聽在定軍候耳中,竟然隱隱有劍氣長yin,沁入五腹六髒之感。
不含殺意,但是卻森冷,淩厲!
“是,xiǎo顧先生之言,馬長天自當謹記。”
定軍候身子一凜,躬身正sè道。
再抬頭時,那白衣已經不見,便如消散在這夜空當中。
白衣一顧,天涯何處!
這大周最癡於劍的人,不知與那太玄dong的儒家劍聖們相比,又是如何!
……
……
“鍛打鋼胚,每一錘下去的輕重緩急不同,這塊鋼胚的緊實細密程度都不會相同,力量不同,後果不同。也許你敲的過重,鋼胚就會斷裂開,你敲的過輕,鋼胚就會受力過輕,內部疏鬆,難以成材。
這就如揮刀,重不見得就是有氣勢,輕,不一定殺不了人。
刀意要凜冽,但刀式要如意。
達到如意的程度,也就勉強算是會用刀了,但距離jing通,那還差的遠。”
蘇破傾耳細聽,心中突然明悟。
這刀王楊公忘每次給楊青梅講鑄造工藝,講武,講刀,都在這院子當中,似乎不避諱他,不怕被他聽到,這是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