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念陽將淚水逼退回去,半仰起臉道:“因為我覺得我們根本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我覺得和你在一起很累。”
韓一臣不做聲,嘴角微微揚起的打量著她,看她那遊移的眼神,知道她心裏憋著一股氣。每當她有些憤怒的時候,就會有那些無意識的眼神。
向念陽不想再讓韓一臣看出自己的異樣,咬著泛白的嘴唇,手緊緊的攥著衣角,看著一臉陰沉的韓一臣,反倒是莞爾一笑:“他們說得對,也許我們本來就不該在一起的,在一起隻會害人害己。”
“你……”韓一臣壓住心頭躍躍欲試要破膛而出的怒火,嘴角微微揚起:“是嗎?害人害己,在你的心裏我的愛就這麼不堪?”他的心裏突然覺得悶悶的,有種想要捏碎她的衝動,真不知是什麼時候開始向念陽的心思總是變幻莫測的,讓他越來越猜不透了。
“韓一臣,我們都是成年人了,能不能不要那麼幼稚,糾結於這些問題有用嗎?”她生怕被看穿,所以她極力掩飾,不惜說出讓自己心底疼痛的話來。
她不能軟弱,尤其是在韓一臣的麵前,不然她所有的偽裝就白費了,不然顧氏也會跟著完蛋。
韓一臣握住她柔弱無骨般的手,臉上的笑容冷了起來,眼神也變得凶狠:“幼稚?我對你的愛在你眼裏的分量就隻剩下幼稚?”
“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她甩開那隻被握住的手,心底那種難以言說的冷一直寒到了骨子裏去,她的眼淚無聲的墜落著,掉在韓一臣的手上。
此時的向念陽和平時總是倔脾氣的她判若兩人,現在的她就像是一個被弄壞的布娃娃,看起來隻有讓人心疼的脆弱。
韓一臣緩緩的鬆開手,走到門口,說:“既然你那麼不想見到我,我如你所願。”
“等一下,我有東西還給你。”她的眼神逐漸的暗淡下來,走到房間將那盞韓一臣之前送她的台燈拿了出來,她知道韓一臣遲早會找到她,所以在搬家的時候就帶了過來。
“這個台燈我還是還給你吧!”
“你連這個都要還給我,是真的想要和我徹底劃清界限。”韓一臣背對著她,冷冷地說。
不知為何,他的腦海中莫名的浮現出很多畫麵,第一次見她時那張靦腆羞澀的臉,露著溫暖人心的笑容。十五歲那年,他從國外回來,送她禮物,她倔強的不肯收下,最後在他的威逼之下心不甘情不願收下時的表情。還有他受到韓夫人的逼迫,第一次帶她去參加酒會時,她對環境生澀,死死拽著他的手。五年後,他和她再次見麵,她那不知所措的樣子,低著頭,死死咬著嘴唇。
他轉過身去,那雙冰冷的眸子放肆的打量向念陽,帶著些許玩味的意味。
“向念陽,你真的是一個狠心的女人,如果有來生,我寧願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那最好。”她微微抬起頭來,隻是輕輕地說。
韓一臣從那扇出去的那一刻,她眼眶裏壓抑的淚水全部決堤,挪著小步將門關上後,她躲進臥室哭到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外麵下著細綿綿的小雨,晶瑩的水珠拍打在玻璃窗上,流淌出一道道水痕。她伸著手去觸摸那道水痕,卻還是沒能留住它的腳步,像是心底流出的鮮血般。
雨一直下到中午才停下來,她突然想起年尋和她說過的事情。
年尋帶她去了位於郊外湖畔的一家兒童福利院,那裏的孩子都是來自那座城市的孤兒和棄兒,整個院子寬敞整潔,設施方麵也很齊全,資助的愛心人士也不算少,考慮到孩子的教育問題和性格有智障,身有殘疾的孩子,特別配備了比較先進的教育設備和醫療器械。
“年先生,您來了。”院長是個大約五十多歲的婦女,為人特別的和藹,心地也非常的善良,她一笑起來就讓人感覺格外的親切。
“孩子們還好嗎?”年尋問得很自然,顯然他經常來。
“都還好,真得感謝年先生經濟上的支持呢。”
“院長,您怎麼老是那麼客氣呢。”
院長看了看他身後的向念陽,問:“這位是?”
“她就是我今天要帶來見你的人。”
“是向小姐吧!快快進來說。”
向念陽正驚訝著,年尋就在她耳邊輕輕的說:“你不要驚訝,院長就是我們要找的人,她能告訴我們想知道的。”
她看了眼年尋,什麼也沒說跟在他身後往裏走。
“來,快進來吧!”院長走上大理石台階,為他們拉開門,笑眯眯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