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順勢坐在了大床上。
沙發不大，已經被顧世霆占據了，她若是擠過去，兩人距離太近。
她還以為，顧世霆是想說盛棕的事。
不成想，他卻不再開口，隻是靜靜望著她，眸光深邃。
盛棠從他的眼眸裏，看出了他此刻的心情——他似乎很煩悶，又很生氣，想要抽一根煙。
他的手指，也無意識撚動了幾下。
最終，他還是站起身，從自己掛在衣帽架的外套上，找到了煙盒。
“不介意吧？”他問盛棠。
密閉的空間裏抽煙，怎麼可能不介意？
盛棠是很討厭男人在室內抽煙的，為了這事，她沒少和顧家淮起爭執，因此現在顧家淮是不敢在公寓裏抽煙了。
然而，顧世霆做同樣的事，她卻是不怎麼反感。
她點點頭：“行。”
顧世霆把一根煙銜住，掏出了打火機。一點橘黃色的淡芒，被他籠罩在掌心，點燃了他的香煙。
船艙裏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煙草的清香。
顧世霆猛吸了兩口，仿佛如此才能壓抑他的情緒。
“棠棠，你為什麼要和顧家淮在一起？”他終於開口。
盛棠有點意外。
她沒想到，他猶豫這麼久，情緒看上去很浮躁，居然是要說這個。
重逢以來，他好像也沒有問過為什麼。
他有自己的揣測，他以為分開夠久了，盛棠也想要忘記過去，所以選擇了新的戀情，幫助她走出過去的陰霾。
不成想，他今天卻開口了。
盛棠梗了下。
她試探著去看他的臉色。
顧世霆的香煙，也無法緩解他的情緒，因此吸了兩口之後，他把香煙按在了煙灰缸裏。
有些情緒籠罩在他身上。
他抬眸看著盛棠，略微淩亂的眸子裏，隱藏著幾分狠戾。
好像，他恨極了。
盛棠不懂這情緒從何而來。
她清了清嗓子：“沒有為什麼。他在追求我，而且他對我的事業很有幫助，就自然而然在一起了。”
顧世霆眼底的狠戾，浮動更加明顯，他明亮的眸子也是一把鋒利的刃，刺向了盛棠。
“是嗎？”他幾乎是咬牙，“棠棠，你不肯跟我說實話？你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做過什麼，是有痕跡的。”
盛棠心裏咯噔了下。
“……你自己說出來，還是要我替你說出來？”顧世霆甚至站起身。
他走到了盛棠身邊，微晃的船艙讓盛棠有點輕微不適。
盛棠覺得他在詐自己。
況且，真真假假的，也跟他無關啊。
她很想理直氣壯，不成想顧世霆不給她說話的空間：“我刺傷他那天，你說你們是開放式的關係；你從來不跟你家裏人提起他……”
盛棠微微揚起臉，點漆似的眸子裏，也充滿了陰冷：“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你們是假的！”顧世霆把所有窗戶紙都捅破。
盛棠被他揭穿，假裝惱怒，實則心虛。她站起身，轉身就要走：“胡言亂語。”
手臂被一隻鐵鉗似的手牢牢捏住。
顧世霆用力一帶，將她整個人帶回了自己的懷裏。
盛棠想要說點什麼的時候，他的另一隻手捧住了她的後腦勺。
她嚐到了他唇齒間淡淡薄荷的煙草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