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棠已經睡下了。
然而心裏有事，她沒睡著，聽到動靜之後，她立馬起身。
顧家淮已經躺在了沙發上，旁邊的台燈和燈罩滾了一地。
台燈和燈罩都挺結實的，沒有摔壞。
盛棠走過去，把它們撿了起來，重新拚好放在旁邊的小桌子上。
“怎麼喝酒了？”盛棠遠遠就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
顧家淮穿著很正式，一套手工定製的高檔西裝，被他在沙發上滾出了無數的褶皺。
他把領帶鬆開，帶著幾分無奈：“給我拿瓶水。”
盛棠從冰箱裏拿了一瓶冰鎮的給他。
顧家淮灌了大半瓶，酒意散了不少。
“商務餐，和幾個製片人聊了聊。”他道，“其中有位好喝酒，吃了飯又換到了會所繼續喝。”
“你沒事吧？”
“吐了一場，已經沒什麼事了。”顧家淮道，“我得洗個澡。”
盛棠：“就你這樣的，怕是站不穩，洗澡摔死了怎麼辦？”
“你真會聊天！”
盛棠按住了他，讓他消停一會兒。
她打開了外賣軟件，給他叫了一碗米粥，然後又道：“我幫你放水，你等一會兒。”
她去浴室忙活了片刻。
後來，她把顧家淮攙扶到了浴室，替他脫下了外套。
顧家淮突然看著她笑。
“笑什麼？”
“喝醉了，還有人關心我，真的挺好。”顧家淮笑著笑著，眼睛突然就紅了。
盛棠：“……”
醉酒的人，情緒不太像正常人。
反正盛棠從未見過顧家淮哭。在她心裏，顧家淮是個老謀深算、心如鐵石的男人，幫他放個洗澡水，他何至於如此感動？
他應該是生活在錦繡堆裏，對任何人的善意都挺麻木才對。
比如說，那些女人喜歡他，他不是該怎麼利用就怎麼利用的嗎？
他何曾感激過別人給他的溫暖？
直到這一刻。
盛棠拿著他的外套，又幫他解開了領帶和襯衫的紐扣，問他：“你自己可以吧？”
顧家淮點點頭。
他的眼睛裏，居然蓄滿了淚水。
盛棠拿著衣服轉身要走，他突然撲向了她，死死抱住了她的肩膀。
他渾身的酒氣，肌膚溫度很高，而盛棠隻是穿著睡衣。
她快要被他燙著了。
“……盛棠，你昨晚是不是一直和顧世霆在一起？”他突然開口。
盛棠遲疑了下。
她沒想過要瞞他，隻是在他喝醉的情況下，說這個不適合。
“告訴我不是。”他的聲音很低，似乎帶著幾分懇求，“告訴我，說你沒有想過回到他身邊去。”
盛棠：“我沒有想過。”
顧家淮好像很滿意。
他深吸了一口氣，把臉在她頸側蹭了下，盛棠感覺到了濕濡，不知道是他的眼淚，還是方才他沾了浴缸的水。
他鬆開了手，踉蹌著跌進了浴缸裏，弄得滿室的水。
盛棠覺得他根本搞不定，隻得把他的衣服放在髒衣籃裏，親自動手。
她就當給寵物狗洗澡了。
這個時候的顧家淮，就特別乖，盛棠讓他抬手他就抬手，讓他抬腳就抬腳。
她幫他洗好了，囫圇用浴巾裹住了他，然後又去找了睡袍給他披上。
待盛棠替他吹幹了頭發，外賣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