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新年,和去年又有所不同。
盛棠的父母決定大年三十的下午,就去馬爾代夫度假,小周師兄和他女友南妮會陪同他們;盛棕和爺爺也要除夕下午出國,他們倆要去趟新加坡。
家裏人問盛棠,打算去哪裏過年時,盛棠有點傻眼了。
那種不安感,一下子擒住了她,讓她像是走夜路時一腳踏空的感覺。
媽媽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就說:“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去。”
小周師兄說:“現在辦簽證來不及了吧?”
“那算了,我們明年再去。”媽媽說。
盛棠連忙調整了情緒,笑道:“明年我還不知道什麼情況,你們去你們的。再說我現在出門特別不方便,年假時華人多,被認出來也很麻煩。”
她又道,“咱們除夕中午吃飯,吃完了我送你們去機場,晚上我去找周老大,約幾個朋友通宵玩。”
她說得很熱鬧。
爸爸就道:“這也不錯。”
他沒辦法讓盛棠去大周師兄那邊,因為大周師兄今年要帶老婆孩子去嶽父嶽母家過年,盛棠不能蹭過去。
他們定計劃的時候,也很想打電話給盛棠,隻是盛棠的電話一直沒打通。
父母知道她在山區拍戲。
後來打通了,爸爸問起她什麼時候回來過年,盛棠隨口說:“今年過年可能回不去了,要拍戲。”
爸爸當真了。
他們也是想著盛棕和爺爺在本市,盛棠和弟弟可以去陪爺爺;沒想到,爺爺那邊也有了其他安排。
最後,盛棠反而落空了。
到了除夕當天,盛棠全家一起吃了午飯,當做年夜飯,然後都趕赴機場。
盛棠先送走了父母和小周師兄兩口子,然後又送了爺爺和盛棕。
出了機場,盛棠站在微寒的空氣裏,戴著帽子、口罩和墨鏡,愣了足足一分鍾,掏出電話打給了周煜。
“周老大,你除夕怎麼過?在家陪你爸嗎?”盛棠問。
“不啊,我在出租屋裏。”周煜說,“年初的時候就跟我爸鬧翻了。”
周煜的爸爸時常問他要錢,拿去賭博。
而周煜從念初中開始,學費就是自己掙,他沒覺得自己虧欠老頭子什麼。
他一個月固定給三千的生活費,已經是很大方了。
但是他爸爸聽說,他年薪特別高,可能上千萬,就開始作妖。
作妖的結果是,周煜幾乎斷了跟他的聯係。
“那太好了,我去你那裏。”盛棠道。
她知道周煜的公寓。
她到的時候,發現周煜不是一個人,秦凜居然也在。
“咦,你媽不打斷你的腿?”
秦凜翻了個白眼。
他是借口出國旅行,從家裏逃了出來的,他父母不知道。
可能也知道吧。
隻是孩子都這麼大了,又不能打死他,所以睜隻眼閉隻眼。
“你怎麼來了?”秦凜也問她,“大明星過來給人家做電燈泡,你要臉嗎?”
盛棠不要臉了。
她把自家的情況說了一遍。
“也是怪我,說了要在山區拍戲過年,我父母當真了。他們訂行程的時候,也沒想到我大周師兄會去嶽父家過年,更沒想到我弟弟和爺爺也要出發。”盛棠歎了口氣,“陰差陽錯,就把我落下了。”
周煜倒了一杯熱水給她。
“這沒什麼,人生的常態就是孤寂。況且,你還有我呢。”周煜道。
正常的朋友會結婚生子,為了避嫌,可能會跟盛棠漸行漸遠,但周煜不會。
哪怕他真的有伴了,他的家庭裏,也會有個舒適的位置留給盛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