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婭·赫爾。職業士兵。尼克·赫爾騎士的女兒。
她從來都不喜歡縫紉布料或烹調食物,比起那些‘娘們氣的活兒’,她更喜歡揮動長劍與盾牌,在戰場上尋找生命的意義。得益於其父親的職業,她從小就獲得了更多的鍛煉機會,後來以騎士侍從的身份加入了軍隊。她在這方麵的確很有天賦。如果不是因為四年前發生的那些事情,她現在可能已經成為一位騎士了,就像她的父親一樣。
早在杜澤還是個孩子的時候,他就認識尤利婭——了解到女兒的興趣所在,尼克騎士經常把尤利婭帶在身邊,從而讓她接觸到了子爵的長子。由於早年喪妻,尼克騎士非常寵溺自己的女兒,近乎無條件的支持她的任何決定,即使那看起來有些荒謬。
童年時的杜澤很缺少玩伴。在一天中的大多數時間裏,他都要跟自己的老師在一起,學習魔法和其他的各種知識,少有空閑。他的兄弟在性格上本身就比較孤僻,又感覺自己沒有哥哥受重視,所以經常躲在自己的房間裏,打罵仆人撒氣。
不過,杜澤第一次記住尤利婭的原因,還是因為這個年紀比自己還小的女孩,隻用一根木棍,就打倒了自己精心製造出來的那個半人高的骨頭玩偶。他甚至為此自卑過一段時間,感覺自己學習的魔法知識根本就毫無意義。後來,隨著見麵的次數越來越多,兩個年齡相近的孩子,自然而然的玩到了一起。在尼克騎士把家搬到城堡裏以後,他們更是成為了非常要好的朋友,這種關係一直持續到四年前杜澤被迫離開子爵領。
如果說這座城堡內還有杜澤敢於信任的人,那麼她肯定是其中之一。在刺殺事件發生時,尤利婭就一直堅信,杜澤絕對不會謀殺他的父親,但那時候的她隻有十三歲,無力改變大人做出的決定。後來,無法接受所發生的一切,她拒絕繼續擔任父親的侍從,轉而成為了地位更低、工作更為辛苦的普通士兵,直至今日。
這件事在尤利婭和尼克騎士之間造成了一道難以愈合的裂痕。
“你就是這樣對待一位四年不見的老朋友的嗎,尤利婭?”杜澤輕輕碰了碰自己肩膀上的傷口,立刻痛苦的皺起了眉頭。他被那一劍削去了一小塊皮肉,血液正順著他的手臂流淌下來,滴落到地上。“我本來還期待能得到更友好的反應呢。”
“我……不,不!不是這樣的!我以為是敵人!我沒想到居然會是你!我是絕對不會對你那樣做的!我是說如果我知道的話!”尤利婭有些語無倫次。她完全忽略了近在咫尺、還在壓製著自己的烏冬莉絲,神色尷尬的為自己辯解著——這倒不是因為烏冬莉絲隨時可以奪走她的生命,而是她剛才刺傷了杜澤,還差點殺了他。
杜澤有點勉強的微笑了一下。“放開她吧,烏冬莉絲。我相信她。”
沒有得到任何回應,他又一次重複道:“……烏冬莉絲?”
在他說話的時候,吸血鬼正緊盯著他,卻好像沒把注意力放在他說的話上。直到杜澤第三次喊到她的名字,烏冬莉絲才回過神來。她看著杜澤的眼睛,舔了舔嘴唇,眼神中流露出一種令人不得不提高警惕的感覺。“給我一點你的血,杜澤·洛森,我可以立刻忘掉剛才的事情。這是我第一次對你提出要求。”她的語氣中極其罕見的帶上了些許懇求的意味。“那不會危害到你的健康,我還可以順便幫你處理傷口。”
這還是杜澤第一次聽到她用這種語氣說話。那不是魅惑能力的效果,但同樣給了他難以拒絕的感覺,甚至比前者更甚。
畢竟這也屬於約定的一部分,杜澤承諾過要給烏冬莉絲供應血液。
“好吧。”杜澤點了點頭。
烏冬莉絲馬上拋下了尤利婭,把後者直接摔在地板上。她走到杜澤身前,猶豫了一下,沒有選擇直接從傷口中吸取血液,而是伸出了舌頭,小心的舔舐著正在流血的傷口。吸血鬼的舌頭長而靈活,輕快的劃過杜澤的皮膚,感覺有些冰冷,且很光滑又富有韌性。她仔細的舔著,直到將傷口和周圍的血液全部舔舐幹淨,才戀戀不舍的看了看那些滴在地板上的血液,收回了舌頭。她甚至用舌頭掃過了口腔與臉頰的夾縫,以榨取可能殘留在那裏的血絲。
吸血鬼的唾液能麻痹神經。如果他們需要的話,還可以起到其他的效果。在傷口被烏冬莉絲舔過之後,杜澤覺得肩膀不再那麼痛的難以忍受了,傷口也已經開始止血——他還不知道吸血鬼同樣可以分泌令傷口血流不止的唾液,如果吸血鬼想要使用它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