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夏臉色有些發青,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她此刻也是胸口劇烈起伏被他口中‘你們商人’、‘這種交易’的字眼刺得心裏生疼。好像她在做什麼天怒人怨的事一樣,讓她想想就氣不打一處來。
這還是她她生平第一次被家裏以外的男人說,心裏要多窩火有多窩火。
“人生何時不在交易,你不願意也沒人逼你,不用把我們說得一文不值。”她冷冷的反駁。
蕭野見她的樣子,隻覺無可救藥,哼了一聲道:“對不起,但我這人說話就是比較直。”
聽他道歉她心裏稍微好過一點。
但緊接著蕭野就站了起來又道:“我們不是一路人,多說也無益,飯我就不吃了,先走一步。”
閆夏氣得牙根癢癢,忍不住回嘴:“真巧,我也是這麼想的。”
蕭野大步而去,閆夏在原地既想給他兩巴掌,又想給自己兩巴掌,心裏複雜的要命。
什麼交易就扯證,這種事情隻在頭腦簡單的人身上有效果,到了蕭野這完全行不通呀,而且不但沒談好,這一次以後估計兩人之間的關係更僵了,蕭野會認為她就是個滿身銅臭味的商人,再想單獨出來吃飯都沒有理由了。
想到這些她又想去抓頭發,失敗!太特麼失敗了!
蕭野走出餐廳,還是覺得不可思議,怎麼會有人這樣想,真是太奇怪了。其實他是請了一天的假,接下來幹什麼去呢,他想來想去就想到了穆希婼,他還是應該去醫院看看。
餐廳裏的閆夏萎靡不振,套餐一種種被端上來,她又恨又悔,最後一口沒動,喊了聲:“打包。”
她決定還是去請教穆希婼,希望他能用已婚的經驗把她帶出死胡同。
當蕭野到病房的時候看到穆希婼頂著淩亂的頭發坐在床頭,握著林梅的手,睜著血紅的眼睛盯著那綠色的暖氣罩,房間中溫度有點低,散發著濃濃的藥味,氣氛很不對。
閆夏隨後趕到,當她拎著打包的飯菜走到門口,就見蕭野站在穆希婼身邊,用手輕輕的攬住她的肩膀,看他的樣子好像是想把穆希婼攬到懷裏,但手指動了幾下最終還是放棄了,他此刻臉上的神色複雜難言。
她愣了一下,不知道這叫心有靈犀呢,還是冤家路窄。
說什麼和商人不是同一路的人,那你現在又在人家身邊糾結什麼?男人果真是口不對心。閆夏酸酸的想著,提了吃的走了進來,病房中立時彌漫出一股食物的香氣。
閆夏本來想抱怨幾句東西好沉緩解一下氣氛,但是很快就看到林梅的氧氣罩和穆希婼此刻呆滯的表情,才察覺到不對。
“小婼怎麼了這是?”她隨便把東西一放走過來坐在床上問道,這次沒再看蕭野一眼。
“醫生說我媽受了刺激,不知道要昏迷多久。”穆希婼說著聲音已經幹澀。
蕭野和閆夏同時動了,蕭野的手落在床頭的水杯上,閆夏的手落在了他的手上,慢了一步。肌膚相觸,閆夏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隨即便收了回來,麵上還是一片坦然。
蕭野把水杯遞給穆希婼道:“吉人自有天相,總會好的,來先喝點水。”
他聲音很輕,聲調上揚,那溫柔的語氣是閆夏從沒聽過的。
穆希婼不想拒絕人家的好意,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蕭野又道:“再喝兩口,乖。”
閆夏以為自己會很生氣,但是卻怎麼都生不起來,心底泛起陣陣讓人煩悶的感覺,她趕快偏過頭去不看他們,好在也沒人注意到她。
“想開點吧,別太和自己過不去。”她想了想開解道,雖然相交時間不長,但也足夠她了解穆希婼了,她把感情非常重,特別是幼年喪父,她在遇到陸秦川之前這麼多年的情感寄托都在林梅身上,現在出了這種事她肯定非常難受。
穆希婼點點頭,她早在得知母親病情之後就為以後會發生的事做了充分的思想準備,雖然是發突然有點失控,但是她也會盡快調整過來的,畢竟還有很多事等著她做呢。
閆夏聞言點頭。
“午飯吃了嗎?”蕭野關切問道。
穆希婼看了看他們道:“陸少傑去買了,一會兒一起吃吧。”
作為豪華的vip病房,這是個套間,裏麵是病人住的病房,外麵還有有一間是會客室,等陸少傑買了東西回來,閆夏又把自己打包的兩人份套餐拿出來,眾人就開始吃了。
穆希婼少言寡語,一直悶頭吃著不說話,蕭野的心思都在穆希婼身上,見她沉悶也不說話,陸少傑見氣氛太沉了,便對閆夏道:“閆總這是打包的嗎?”
閆夏點頭,但隨即就覺得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