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星村裏的賭場建立在地下,入口就是一棟在村子裏不怎麼起眼,有些年頭的兩進瓦屋院子。
地麵之下,燈火通明,氣氛沸騰。
上百號人,分別圍在五張堆滿鈔票的賭桌旁,或坐或站,一個個臉上或興奮或低沉或陰冷。可有一個算一個,全都高聲在嚷嚷著諸如豹子,諸如牛空之類的言論,有不少還會忘我的揮舞胳膊。
這些家夥,壓根就沒人去關注揮舞胳膊碰到了誰,或者誰揮舞胳膊碰到了自己,眼睛裏隻有賭桌莊家開出來的牌麵。
每一名荷官腳底下,都有一隻蛇皮袋。兩名助手,一名負責賠錢,一名負責收錢,倆人腳底下也各有一隻裝錢用的蛇皮袋。三個人的組合,將流水情況完美的劃分了出來。
當收錢這個荷官助手腳底下的蛇皮袋裝不下了,就會有一個漢子過來,用一隻新的給取代下來。滿滿當當的蛇皮袋被紮緊袋口,提走。
被紮緊了袋口的這隻蛇皮袋,會在另外兩名漢子監督下,被這名漢子帶進賭場旁邊一間點鈔房內計數入賬。
在這間點鈔房中,坐著一名光頭男子。他悠然自得喝著茶,時不時抬眼掃過,監督著點鈔員的工作以及每一袋錢的出入狀況。
光頭男子姓章,三十多歲,綽號二盆。據說這個名字,是當年來中海後,在小館子裏吃了兩盆飯菜而叫開的。由於他本人也不介意,所以這個綽號就一直沿用到現在。
這個家夥,不簡單!
如果說齊向東,袁大頭這些,都是依附在萬海濤手底下的掛單戶。那麼章二盆,就是萬海濤以及他利益鏈下小團夥的黑手套。而且自從坐上了這個位置,就再也沒有動過。
要知道,這處賭場每天的流水至少都在五六百萬以上,多的時候都能破三千萬大關了。這麼大一筆流水,已經不能用利益動人心來形容了,可張二盆能得到如此長久的垂青信任,交付重托,能力手段可想而知。
十二點一過,賭場裏就響起了舒緩的音樂聲。
熟悉這裏規矩的都知道,音樂聲響起之後,所有賭桌都隻會再開五把牌就封桌了。之前輸了不服的,不贏回來睡不著覺的;贏了還覺得不夠,想要乘著收起好贏更多的,都在這五把牌上了。
有了這種情緒渲染,每天一到這時候,賭客們都會大氣起來。除了極少數精明的,或是輸得沒錢再輸了的,聽到這音樂都收手了,原本一把下兩百五百的賭客,這時候都下兩千五千了。而原本下兩千倆萬的,這會兒就該下倆萬二十萬了。
毫不客氣的說,就這五把牌,能占到一天中流水的十分之一去。這五把牌的時間段,也是整個賭場最為熱鬧的時段。
但,天下無不散的宴席!不管是輸是贏,五把牌的時間終究都還是會如落花流水一般成為過去式。
當最後一桌,聚集了場地裏所有賭客賭桌上那名女性荷官,將分牌尺按在桌麵,賭場也就正式結束了一天的營業。
賭客們或興高采烈,或悻悻散去。荷官與助手將蛇皮袋交給負責運送的漢子後,開始收拾台麵,負責打掃拖地的也開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