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太後嗬嗬一笑,示意眼前人說話。
崔文茹點點頭,而後轉過臉,抿嘴一笑:“皇上沒聞出來也是正常,這是我做的果子釀,酸甜可口,既能開胃,還能養顏。太後即便是再吃兩盞,也不會醉的。”
明景軒不信,直到那朱紅色的液體從壺嘴緩緩流出,倒入杯中,端起來品嚐咂摸,這才恍然大悟。
“沒想到,文茹還有這般手藝,真是令人折服啊。”
“不過是閑來無用的小手藝,打發時間用的罷了。”
崔文茹端著酒壺,施施然的走到林錦身旁。
“素聞皇後娘娘身子不爽,不知文茹有沒有這個榮幸,能為娘娘斟一壺酒。“
她的唇角雖然還微笑著,然而眼神卻絲毫不掩飾其中的挑釁意味。
林錦起初還有些疑惑,再聯想,瞬間明了。
她點點頭:”那便多謝崔女官了。“
崔文茹接過了她的杯子,緩緩的倒入其中。
這酒的顏色朱紅如血,豔麗奢靡,卻又散發著誘人的香氣,也難怪姚太後愛不釋手,明景軒讚不絕口。
此女子身上到底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手段,林錦不知道,不過憑女人的直覺,她知道,崔文茹一定是一個擋在自己麵前的大殺器。
林錦抬起手,飲下之後,笑道。
“崔女官果真好手藝。”
“看來皇後也很是喜歡啊。”姚太後笑道:“正好,這壺酒,我那還有許多,晚些我命人給你送點過去。睡前小酌一杯,也能安神。”
林錦點頭謝恩:“正巧皇上這一陣子睡眠總是不踏實,往後每晚,我都為他親手斟一杯。”
“好好好,還是皇後想的周到呢。”
林錦笑著收回了目光,在崔文茹身上停留了一會兒便收回來了。
氣吧,現在才微微發抖算什麼,若是不改心思,往後保管還有叫她更生氣的。
“奏樂!”
一旁的絲竹悅耳,引人入勝,林錦發現,崔文茹的目光時常癡癡的盯著明景軒,壓根挪不開。
她心中不禁嗤笑。
對於想入宮做嬪妃的女子,她並不鄙視,可是她卻十分討厭崔文茹這種口是心非的女人。
她還記得,當年姚太後曾經想將崔文茹指給明景軒做妃子,可是被她拒絕了。
好像當年提出這件事的蘇煙,後來無故落水身亡。
也是因為這件事,崔文茹在明景軒醒目中的地位又不一樣了。
但凡帝王,大概都如此,身旁有女子覬覦的感覺和這種安全不想做嬪妃的感覺又是不一樣的。麵對崔文茹的時候,明景軒是輕鬆的,大概還有許多想說但是不能說的話,都可以在她跟前暢所欲談。
紅顏知己,並不需要多美的容顏,而是讓人心靈覺得舒服。
林錦沒想到,崔文茹竟然是玩的這一手,不過她也有的是手段,能叫崔文茹知難而退。
酒過三巡,眾人吃的都有些微醺了。
連姚太後,都因為今兒吃的高興了,麵色砣紅,一直拉著林錦的手,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
隻有林錦聽明白了那是什麼。
姚太後在為當年的事而心中愧疚呢。
林錦自然是要安慰她的,兩人手挽著手,倒是母女情深。
也不知是誰說了一句
“瞧咱們皇後娘娘,與太後生的還真是相似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母女呢。”
林錦其實生的大相還是隨林如鬆的,隻不過有些許的跟姚青相似。這會兒兩人站在一起,看上去還真是有點像。
大家都不是傻子,過去太後看皇後不順眼,所以才起了諸多的爭端。現在兩人在一起不知道多喝和諧,明擺著靜泉宮那邊接受了中宮。
有了皇上的寵愛,太後的認可,她們這些人再不敢進的去抱中宮大腿,等晚了,可是肉末都剩不下了。
一時間,符合的聲音此起彼伏。
歡鬧聲中,崔文茹的眸子,越來越冷。
她目光涼涼掃過,似乎是想要記清楚到底是誰在陽奉陰違。然而今日來的大多都在附和著。她壓根看不過來,到最後,拳頭恨不得都要捏碎了。
“崔女官。”
她一愣,卻見林錦不知什麼時候,竟然走到她身側。
“皇後娘娘。”
再抬頭時,哪裏還有方才那個目中陰毒的女人。
“今日,多虧了崔女官了,還讓你破費,實在是對不住。”
“皇後娘娘這話,我實在是愧不敢當,小小雕蟲小技,能被娘娘看重,我心中欣喜萬分。”
“崔女官是個聰明人,我便明人不說暗話了。在這宮廷中啊,可千萬別總是覺得自己太聰明了。須知道,有時候聰明反被聰明誤,若是再鬧出別的岔子,隻怕太後也難保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