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玉現在很想罵娘,但他不能,看著板著一張臉瞧著自己的百曉師太,薑玉不用問都知道這位師叔現在的心情並不算好——想想也是,袁紫衣也算是她從小養大的,結果丫頭剛養差不多大就整日的往外跑,和一個陌生小子比自己都親,換了誰估計都不會覺得高興。
何況袁紫衣實際上算是個出家人了,總跑去和年輕男子混在一起像什麼話?哪怕這人是同門師兄也不行。
慢慢走到薑玉床榻之前,百曉師太看了看薑玉的神色,然後對袁紫衣說道:“為師都和你說過,有你大師伯和掌門師伯出手,你薑師兄肯定沒什麼事情,還偏要拽著為師過來。”
袁紫衣這時候也瞧出薑玉已經沒什麼大事了,要不然還能坐在這裏和紀曉芙說話?而且臉色雖然蒼白了點,但也不至於讓人一看就覺得這人快死了。
偷偷吐了吐舌頭,袁紫衣拽著自家師父的袍袖說了句:“徒兒也是擔心師兄嘛,畢竟師兄這段時間一直陪著我練武過招,連師父不都說徒兒這些日子武功進境頗快嗎?”
百曉師太看到自家徒兒衝自己撒嬌,一下就沒了脾氣,最後說了句:“既然你薑師兄沒事,那你也可以放心了,莫要打擾你師兄養傷,隨為師回去吧!”
“師父,徒兒想再待一會兒……”
“你師兄受了重傷,需要好好修養,莫要打擾他……”說完一扭頭,拽著袁紫衣往外走,隻有小丫頭還回頭衝薑玉揮了揮手說了句:“師兄快點好啊,我新學了幾門功夫正要和師兄切磋呢。”
話沒落呢,人已經沒了影子了,最後幾個字從屋外傳來,倒是依舊能讓人聽清楚說的是什麼,倔強的就和那小丫頭一般,惹得紀曉芙都不自禁的一陣好笑。
隻不過完了又瞪了薑玉一眼:“你這回可算闖了禍嘍,以後莫要落到百曉師叔手上了。”
薑玉一臉無辜,心道了一聲:“我做什麼了?陪個小丫頭練武也是過錯了?我又沒搞什麼養成啊之類的。”
好在他曉得這些話不能亂說,何況袁紫衣的情況的確特殊了點,最後沉吟了一陣轉頭問了句:“紫衣那麼小年紀就出了家……這樣好嗎?”
紀曉芙不答,這問題她也不知道怎麼說,最後隻能留下一句:“師弟莫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好好養傷吧。”完了直接起身離開,順手將房門關好。
這時候薑玉也覺得十分疲乏,見到人都走光了順勢往床上一躺,幾乎才閉上眼睛立刻就熟睡了過去。
他的身體很是虛弱,剛才借著療傷之後的餘勁說了這許多話早已經堅持不住,紀曉芙也是瞧出了這一點才直接離去的。
這一覺睡的很是深沉,薑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外麵的天色昏昏黃黃,應該是傍晚了,轉頭再看自己屋中,那桌子上放著一碗藥汁,除此之外沒有他物,想來是看到他睡的深沉,所以就先放在那裏。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渾身酸疼的薑玉想要起身,卻發現自己根本就動彈不了,這時候他終於感覺到自己是個重傷員了,像之前那樣還能精神飽滿的說一堆話,本就不是正常情況。
“好在腦子是清醒的!”
可過了沒多久,他就發現腦子清醒反而不是什麼好事了,人是醒著的,但身體動不了,旁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這得多鬱悶?
若不是勉強還能練個內功什麼的,薑玉估計已經瘋掉了。
好在這種狀況沒持續多久,大概天色擦黑的時候就有人來了,薑玉一扭頭發現進來的竟然是孤鴻子。
“大師伯?”
“嗯!”
孤鴻子點了點頭,坐到薑玉床旁先是看了看薑玉的氣色,隨後又幫薑玉把脈查看了一番:“你師父這兩天有點瑣碎事情,師伯我就代她照顧你幾天。”
話是這麼說,薑玉卻是知道滅絕師太是因為自身是出家人,就算是弟子也有許多不方便之處,而峨嵋派中的精英弟子不是尼姑就是黃花大閨女,讓誰來天天守著薑玉都不合適,所以才把孤鴻子給丟了過來。
薑玉也算峨嵋派中的一個奇葩了,身為晚輩竟然要長輩親自前來照顧。不過這也從另一個方麵體現出了他目前在峨嵋派中的地位:尋常弟子都不配與他接觸了,否則峨嵋派又不是沒男弟子,隨便喊倆不就好了?
當然,讓孤鴻子照顧薑玉,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裏麵,那就是孤鴻子作為峨嵋派最精善拳掌功夫的人,在薑玉修養的這段時間也可以好好的指點一番——不需要再教導什麼拳掌套路,而是多講講關於拳掌的實際應用還有峨嵋派這些掌法中的諸般精要,這些東西平日裏雖然能教,可卻少有人能靜下心來潛心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