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聲很輕,也不知道容九聽到了沒有。
容九聽了之後,抿了抿唇,當下點頭道:“好。”
她當下沒有再遲疑,將掌間力量撤了回來,由趙英鳴跟讙接手,小小的空間一下子縮小成一平方米,四周更顯逼仄。
可容九也顧不上這些,帶著夢魘迅速閃入了黑暗,沿著虛空衝了過去。
她必須快點。
趙英鳴跟讙掌著容九留下的靈罩,吸引著白衣的注意力,可對方不知道是否察覺到了,黑色的靈鞭驟然打來,趙英鳴跟讙掌間的靈罩應聲破碎。
而黑色長鞭還追著容九過去。
容九臉色當即一變,欲要停下腳步回擊。
趙英鳴怒罵一聲,衝了上去,雙手抓住了長鞭,對容九道:“走。”
容九邊往虛空後退,看了一眼趙英鳴,眼見著他的肉身開始崩碎,然而兩界壁壘已經快要撐不住,敖龍大陸的結界搖搖欲墜。
容九當即心一狠,轉身走開。
“白衣,你給我出來。”
容九目光在虛空四處搜尋,可看不到他的身影,也尋不到他的蹤跡與氣息,當這個人把所有的一切都藏起來時,以容九的修為根本就找不到。
如鬼祖所說,之前在他們麵前的白衣,其實一直都在隱藏實力。
他如果真的要殺自己,她不知道死上多少回。
容九心底有些不好受,易地處之,如果是她走到白衣的位子上,經曆過他經曆的一切,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夠走到哪一步,或許比白衣更瘋狂更偏執也不一定。
可她不能看著白衣自甘墮落。
也不能看著他摧毀一切,今後淪落到魔物的下場。
魔物,那是隻知殺戮,不知情感的怪物,是完完全全的怪物。
不可以。
他不可以。
容九隱約能夠感覺到當年的安年為什麼不對白衣動手。
因為不忍心。
因為舍不得。
他本來不該淪落成這個樣子,他本來也應該跟安年一起在自然靈族裏長大的,即便自然靈族大不如前,可也比那吃人的戰場要好。
他本來不應該是這樣的下場。
可是他被人遺忘了。
完完全全地遺忘了。
對不起。
對不起。
容九望向虛空,然而黑暗重重疊疊,怎麼也找不到出口,在這一片濃黑的黑暗深處,她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希望。絕望層層疊疊湧來,叫人感覺到窒息。
這就像是白衣以前身處的空間。
也是他一直出不來的夢境。
容九的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了滿臉,等濕意濕了衣襟,她才察覺過來。
一股冰冷的力量驟然包裹住自己,那冰寒的感覺叫容九忽然清醒過來,夢魘在一旁著急地道:“念清心咒,別被它的夢境控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