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身上的陰煞之氣太重了,加及了這些隻有冥門之內才會聚集的厲魂,又湊巧,白衣之前才說冥門剛剛開啟,所以大家想當然地以為這個人是從冥門之內逃出來的。
畢竟這麼多個條件都湊在一起了。
巧合那麼多,大家就想當然是這麼回事。
可現在這感覺……
軒轅晟與司天韻對視一眼,目色微沉。
他們覺得,事情更大條了。
冥門出來的還好說,可若是戰場……
那地方不是被白淩封印了嗎?
想及之前不久鈺族方向傳來的吼嘯,還有白淩無緣無故說他在魔界,太多個疑問藏在心間,當下大家都將視線轉向了白淩。
肯定是他搞的事。
白淩也是在看著這男人,白衣讓他解禁了戰場,原以為是抹除了戰場裏所有的一切,隻是放出了檮杌(táowù),現在看來,放的東西還不止呢。
那血池裏的東西麼?
白淩打量了一眼這人上下,可以確認是人沒有錯,心跳與呼吸都有,本以為是個普通修者,可現在看來,還不止呢。
白淩笑,聲音淡漠,“奪舍還魂?”
男人“桀桀”笑了一聲。
無價被他笑得汗毛都起來了。
敢情這位不是人啊。
男人擦了擦臉上的水,雨下得極大,打在人臉上都微微生疼,這位正在抬手擦水的男人卻麵朝天,仰麵接著雨水,閉著眼睛一臉感懷與享受的神色。
即便是在黑夜裏,也能感覺到來自這個人身上的詭異。
那一身過於發白的皮膚,像極了在水裏泡久的腫脹,原以為是他躲在海裏的時間長了,可此時聯想起來,又忽然叫人雞皮疙瘩直冒,這不會是在海裏泡久了的一具屍體吧。
被這人揀了用。
有了這個想法,無價越看越覺得像,畢竟他們也不是沒見過這種事。
現在天狗就是占了趙英鳴的肉身,當了自己的在用。
夢魘的肉身也不是自己的。
男人感受了一會身上各處的疼痛感,舒服地喟歎一聲,但又介於白淩的威懾,而沒有上前,隻是躲在角落,鬼鬼祟祟地看著他們。
時而從口裏發出幾聲桀桀。
那一身不同尋常的陰煞之氣,在厲魂的襯托下,就更明顯了。
軒轅晟轉著手裏的扇柄,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個人是在思索對策,這一會兒厲魂沒有上前攻擊,可也沒有離去,顯然這個人並沒有放棄打容九的主意。
但對於這種人,卻又不能讓他在這盯著。
這就是一頭餓狼,隻要給他逮到機會,一定會猛撲上來的。可這會兒因為男人不明的身份,大家也都有所顧忌,不然貿然動手,要出手,就要一擊必殺。
叫對方沒有反撲的空間,可這東西是從戰場出來的。
戰場出來的東西就是一件小小的物什,一塊小小的骨頭都來曆不凡,更別說是一道能蹦能跳還能奪舍的魂了。
司天韻也在思索著這事。
就是無價跟至寶都是陣陣沉默。
這不是一個善茬啊。
不過在眾人思索間,有一個人動了,門內的白淩平靜地端著那一盞豆丁大的燈,一步邁出,轉瞬消失在了他們麵前。
現身在了男人麵前。
男人瞳孔猛地一縮,當即就要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