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太清楚。”
軒轅晟問一句,男人就答一句,回得老實,可實際能得出來的信息幾乎沒有,軒轅晟不厭其煩地問,這人也老老實實地答。
聽了半晌,大家也都知道白淩為何不問了。
怕是白淩開口,會直接把這人給弄死。
因為不耐煩。
這廝太狡猾了。
答的話不外乎幾句,“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太清楚”、“應該是這樣的”、“我地位卑微,不知道裏頭情況,一醒來就這樣了”。
一番談話下來,眾人對這人“偷奸耍滑”的性子有了更深的了解。
這種品性能進戰場還被封進祭祀湖的,都叫軒轅晟他們開始懷疑起戰場的規則,這人真是屈居當屆第一之下的次名嗎。
可真是丟了那一屆戰場精英的臉。
“你叫什麼名字。”
聽到這一聲,男人神色一凜,不為別的,隻是因為這次問話的不是軒轅晟,而是白淩。
白淩啊。
對於白淩他可不敢敷衍,隻是提及名字,男人也有一絲迷茫與恍惚,這恍惚軒轅晟他們看得真切,不是作假。不等眾人想明白這迷茫與恍惚從何而來。
男人想了很久,悵然道:“忘記了。時間太久了,名字都記不住了。”
祭祀湖下的日子,並非隻是封印那般簡單,那兒就是一個小型的戰場,一個死後也要不斷廝殺與戰鬥的角鬥場。隻有爬到最高的人才能活下來。
而剛進去的新魂,那就等於純純粹粹的新人,男人進戰場的時間不是特別靠前,等他進去之後,幾位大佬的位子已經穩定了。
他一投入其中,每一天都是在活命之中奔波,又怎麼會記住那麼多。想要在那麼多道枉死的精英厲魂手下活下來,那可不比在戰場裏的廝殺要簡單啊。
甚至,有時候他都有些羨慕在戰場之中被淘汰的那些人。
雖然死了,可至少是真正的魂飛魄散。
而不似他們,死了也要受盡折磨。
永不得安生。
由此說來,其實他也是有些感激白淩的,至少這個人——放了他們自由。至於會造成什麼動亂,那就不關他的事了,他就是一個想要活著的渺小人物。
對於男人這個回答,白淩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男人被瞟得渾身汗毛直立,立時奉承道:“如今跪服在主人門下,主人想要叫奴什麼,便叫什麼,奴不挑剔的。”說著露出一口大白牙。
險些閃瞎了軒轅晟跟無價等人的眼。
這人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白淩淡淡道:“隨便你。”
“那奴就隨意起一個,”男人餘光在屋內四處一掃,也沒找到什麼合適的物什,目光觸及白淩的手,落在他掌間的燈上,他忙示意說:“奴就叫阿燈。”
“呸。”無價啐了句,“你還想當被主子捧在掌間的掌上燈嗎?”
男人被說破了心思,咯咯一笑,“我也沒這意思,那便換一個。”
“銅錢。”
不等男人再想,無價就給定了,“你以後就叫銅錢。”
最不值錢的銅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