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做飯?
梁清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語意不明。
“夫人,要不我幫你打下手吧?”傭人好心地提議,畢竟先生的話是不容置疑的,她能做的,就是盡可能讓夫人伺候他的時候,不那麼憋屈。
梁清歡笑意更濃,傭人這話,豈不是她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
不過做頓飯而已,有什麼大不了?
梁清歡把包掛到旁邊的架子上,脫下外套徑自往廚房走:“我會盡快做好,但我不熟悉,你可能得多等一會兒了。”
從小到大,她就做過一頓飯。
那頓飯還被他給毀了。
等梁清歡把最後一道菜端上桌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九點了。
本以為慕承燁可能會等得煩了不吃了,卻沒想到聞到飯菜的香氣後,他一臉矜貴地來了飯廳。
傭人站在旁邊不住地抹汗,生怕慕承燁動怒。
夫人也不知道是真慢還是故意在拖,就連撒個鹽都恨不得一粒一粒地撒,她問了,夫人就回答說:“我擔心菜太鹹了,會不合他胃口,我得穩一點掌握好劑量。”
她恨不得都自己上手了,夫人卻推開她:“欸,不行,他說了,隻吃我做的。”
掌握好劑量?
撒完快半包鹽的人,不是夫人您嗎?
“先生,這裏要是沒我什麼事了的話,要不然我就……”傭人有預感,接下來客廳可能會有一場腥風血雨。
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慕承燁神情淡漠,揚揚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落座後,慕承燁盯著麵前一大桌子菜,沉吟片刻,這才動筷。
他起先夾了一塊紅燒獅子頭,用筷子送進嘴裏的那刻,梁清歡一臉冷靜地站在旁邊看著他,細看還能發現,他的嘴角似有若無地抽搐了下。
慕承燁不做評斷,優雅地扒了一口飯後,又夾了一小塊鱸魚,他用餐禮儀極好,吃飯時小聲咀嚼,也不說話。
隻不過這樣,梁清歡倒覺得無趣了。
該辣的菜,她特意做了重辣。
該鹹的菜,她要麼多放了鹽,要麼不放調料。
就這樣的東西,哪怕慕承燁再注重用餐禮儀,這會兒也該向上次一樣掀桌,命令她再也不要做這種破玩意兒給他吃了。
這才符合他。
奇怪啊。
梁清歡看著他,眼睛逐漸眯成了一條縫。
慕承燁的確是餓了,但梁清歡就站在旁邊一直盯著他,他頗有些許不自在。
片刻後,他放下筷子,望著她問:“你晚飯沒吃過?”
“啊?”回過神來的梁清歡愣了愣,倏地意識到什麼,調整好麵目表情,恢複平日裏冷冰冰的樣子,“我吃過了,我這不等著你吃完,好去刷碗麼?”
“在咖啡廳刷杯子上癮了,現在在家裏也要搶傭人的活?”
慕承燁好笑地睨著她,冷嘲熱諷:“梁清歡,你上輩子是個洗碗池嗎?”
知道他是在罵自己,梁清歡的臉色一僵,正要反駁,忽的不知道意識到什麼,想說的話都給咽了回去,隻附和地點點頭:“你說我是,我就是。”
話音落下,慕承燁的臉色竟緩和了些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