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梁清歡笑著,輕描淡寫地說著無比殘忍的事實,“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我沒有任何軟肋了,從今往後,我不用再害怕失去什麼。”
看到梁清歡這樣,麵上帶著笑容,實際上心裏肯定比被千萬根針同時紮進去都難受的樣子,林安忍不住“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其實林安長相雖然不是很出眾,小臉也還是精致清秀的。
但從很早以前起,梁清歡和顧晨晨就發現她哭起來很醜,醜得像隻大猩猩似的。
三個人曾經去逛過一次動物園,看到真正的猩猩後,顧晨晨還一本正經地指著圍欄裏那龐然大物說:“以後林安缺管教了,就讓她進園子裏去,認祖歸宗。”
當時林安差點沒被氣得半死。
而此刻,她哭起來,還是像個大猩猩,炸著毛,嚎啕大哭,好像受欺負的人不是此刻看似平靜淡然的梁清歡,而是她。
“猩猩,別哭了。”
梁清歡覺得好笑,一邊任由林安趴在她的大腿上爆哭,一邊側過身去,把茶幾上的紙巾盒拿過來,抽出幾張紙巾放到了林安的鼻子前麵。
“待會兒鼻涕該流在我腿上了,我不能碰涼水的。”
雖然她的眼淚是熱的。
林安吸了吸鼻子,從她的大腿上撐起來,這才淚眼朦朧地看著她:“清歡,我就是好替你不值,就算……就算叔叔當初真的撞到了慕承燁的父母,可那都是意外,他又不是故意的。”
“慕承燁把叔叔送進了醫院還不夠,折磨了你這麼久,結果現在還是一點情麵都不留,把叔叔和你肚子裏的孩子……”
有些話,其實心裏明白就好了,沒必要非得說出來。
林安說著說著,就開始於心不忍,梁清歡笑就笑吧,總比被她再揭一次傷疤,像她似的哭起來強。
不過,林安看了下梁清歡的臉,她的臉色雖然因為剛剛流產和大出血過,還挺蒼白的,沒什麼血色,唇也發白,可麵上始終掛著淡淡的笑意。
這種笑容,其實看得林安心裏挺堵得慌的。
可還是剛才那句話,笑總是比哭著好,日子再難,隻要有口氣在,就總得繼續往下過不是?
“清歡,誰說你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林安擤了鼻涕,把紙巾丟盡垃圾桶裏,這才眼神堅定地看著梁清歡,說道:“你還有我,還有晨晨,我們就是你的家人,從今天開始,不管你想要做什麼,我們都會無條件地支持你,精神,經濟,我們都會無條件,支持你!”
林安一番話,說得氣勢磅礴,激情澎湃。
梁清歡深深地看著她,心裏很感激。
是啊,所幸她還有林安和顧晨晨兩個朋友在,在她遇到困難的時候,電話能秒接,不問理由地帶她回家,還給她加油打氣,這就是她的家人。
“林安。”
梁清歡忽然開口,極其真摯地看著林安:“謝謝你。”
“我向你保證,接下來我會好好生活,把爸爸的葬禮忙完後,我會拋掉之前的不愉快,忘掉所有無關緊要的人,重新開始。”
梁清歡的眼底,閃著堅定的光。
她知道自己可以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