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7 以為她在害羞(1 / 3)

287以為她在害羞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眼蘇湘,一樣的道理,他宴霖的女兒,也不能流落在外,更不能是蘇家的。

蘇湘微微一怔,他的言外之意她聽懂了,但這個認親來的太突然,她還沒有準備好,也還沒來得及想。

從一開始,她就是奔著追查自己被毒啞的原因在追查,後來,當她手上的線索越來越多時,她想的也是證實自己的身世。

至於宴家……

宴霖一直望著她,也在試探她,他虧欠了她太多,不舍得逼她。

蘇湘微微笑了下,轉開了話題道:“那麼沈家的老宅呢?”

在誤會解開前,宴霖憎恨沈煙的背叛,可沈老夫人救了他,他會收回沈家的產業嗎?

宴霖沉默了下,搖搖頭道:“沒有。”

蘇湘眨了眨眼睛,她猜測宴霖買回來的可能性很大,怎麼沒有呢?

宴霖道:“葉家宅子燒毀的時候,葉家也受到了牽連,那家買主就又低價轉讓了,新的買主就不清楚了,聽說是個台灣人。”

蘇湘點了點頭,心裏略微遺憾。一個話題結束,兩人都沒什麼話再說,枯坐在那裏,蘇湘輕輕撓了撓眉梢,總要說點什麼的吧?

如果說,她現在就開口問她晚上住的房間,對他來說,是不是逃避的太明顯?

這時候,宴霖抵著嘴唇咳了一聲,他先開口道:“我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後,你就帶了一份宮廷豆腐來找我,問我對這道菜有沒有什麼看法。”

“那時候,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也不喜歡別人對我問東問西,就隨便打發了你。”

“那道菜,是我教給沈煙的。”

蘇湘淡淡的笑了下,跟她想的差不多。在蘇家的那段時間裏,沈煙很喜歡在廚房,可她翻來覆去的做那幾道菜,也就隻有那幾道的味道是特別好的,別的就一般般了。

她也記下了所有那些菜的味道,以至於她後來在別的飯店再吃同樣的菜式,都覺得差了很多。

蘇湘道:“那些菜真的很好吃,我媽媽那時候吃了不少吧?”

宴霖笑了,目光微微放遠,堅硬的臉部線條多了幾分柔軟,那是一個男人在回憶屬於他的甜蜜時才有的表情。

他道:“是啊,她貪吃,卻不愛做飯。我們兩家父母都要忙工作,沈姨就吩咐她照顧我,給我做飯,結果就是她燒裂了一口鍋,被沈姨念叨了一天,說不會做飯的女孩子嫁不出去。”

“後來,就是變成我做飯給她吃了。她說,如果我不學美術,做個廚師也不錯。”

那個時候兩個孩子愛得濃烈,她愛笑喜歡黏著他撒嬌,至今記憶中,還留著她軟軟的又霸道的宣言,她說:你的畫可以賣給別人,但是做飯隻能做給我吃。

蘇湘的手指放在膝蓋上,被宴霖臉上的回憶甜弄得勾了勾手心,心裏甜的發癢。

從她見到宴霖的第一麵起,他就是個沒什麼表情的人,像是帶著一個麵具,他話不多,拒人於千裏之外,很難把那時的那個人與現在眼前的這個人聯係起來。

她想,從前的葉承是個多情的溫柔才子,蘇明東把他變成了一個冷酷絕情的男人。

蘇湘道:“所以,當你不再畫畫了,你就開了枕園,真的做了一個廚師。”

宴霖抿了下嘴唇,拿起茶水喝了一口,似乎在回避著什麼。

蘇湘張了張嘴,習慣性的想叫他宴老板,聲音到了舌尖上又吞了回去,可她叫不出別的什麼稱呼,便幹脆省略了說道:“你給她做飯,她給了你別的作為回應。那件舊背心是她做給你的吧?”

宴霖點頭承認,蘇湘道:“雖然你以為沈煙背叛了你,你恨她,可你卻還是把她放在了心底。”

“你開枕園,不隻是取了高枕無憂這個寓意,還因為枕字,有沈字的一半。流水無情,樹木有情,流水無根,樹木有根,她是你心裏的根。”

“我想,沈老夫人就是因為看到你還留著她的舊物,才沒有把真相告訴你。”

“其實現在回過頭來想,如果你回來帶走沈煙,你要帶走的就不隻是她一個人,還有我,那麼大家可真是都要死在一起了。”

她唏噓的歎了口氣,宴霖苦笑了下,蘇湘看了看他,又道:“所以,這個誤會,不會成為你們之間的嫌隙的,是不是?”

“我想,我媽媽她當初逼著老夫人答應她的請求,就不會生氣後來造成的誤會。”

沈老太太與宴霖一起生活了幾十年,不是親人勝似親人,但沈煙的死,在兩人心裏多少留下了遺憾。蘇湘不希望他們之間那種相依為命的情感被破壞了。

沈煙已經死了,但是活著的人,要把那份缺憾彌補了,而不是變成罅隙。

聞言,宴霖微微一怔,看向蘇湘的目光變得欣慰又有些激動,她是個跟沈煙一樣通透的人,竟然連這個也看到了。

沈老夫人救了他,一直照顧著他,那份恩情他無以為報,可在沈煙這件事上,他心裏有了個疙瘩。

他恨了她二十多年呐……現在隻剩下了心疼。

宴霖從蘇湘的臉上好像同時看到了兩個人,他的聲音微微沙啞說道:“你真的像她,脾氣也隨了她。”

蘇湘笑了笑沒有否認,其實她隻有這雙眼睛像她,至於脾氣,應該也是不像的吧。

沈煙為了愛的人,連自己都不要了,她能不能做到這麼真,她不知道。也許,隻有在同等的深愛下,才能夠做到渾然忘我吧。

葉承可以為了沈煙不要命,那麼沈煙回報給他的,也是她的命。蘇湘不知道自己的命裏麵有沒有這麼個人,所以她不知道。

至於她能夠看到宴霖心裏的疙瘩,完全是因為她在是個啞巴時,造就的敏感。

宴霖沉沉的歎了口氣,用力的握了下手指,低低的說道:“我寧願,與她同生共死。”在他看來,至少轟轟烈烈了一場,靠著仇恨活下去的生命,跟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蘇湘道:“可是,她希望你活著。就算兩個人分開了,但還在一片天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