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二章第四節：妺茜的千千結（下）
第一卷 第十二章第四節：妺茜的千千結（下）
妺茜抬起頭，正好撞見璟泓深情的眼睛。她的眼眶是紅紅的，璟泓低低眉目，難為情地拍拍她的肩膀。妺茜把身子輕輕一偏，從他肩膀輕輕擦過。璟泓趕緊抓住她的手，她便埋下頭，看著他的腳步。
屋裏的夜晚有些喧嘩，璟泓抓著她的手溜到了後花園。後花園的白色的長廊廊頂鋪滿了葳蕤的爬山虎，腳旁是淺橙色的夜來香，那淡淡的香氣在風裏慢慢消散，璟泓就牽著妺茜的手，緩緩地穿越在長長的蜿蜒的白色的廊裏。
“這是專門給婧晗修的，婧晗喜歡白色。”
璟泓輕輕地說著，那淺淺的古銅色在繾綣的月色下令人癡迷。握在他手裏的妺茜的手，不安地握成了拳頭。
“你說過。我知道你多愛她，令我嫉妒，令我不甘。我隻要看著你的眼睛，我就曉得你要說什麼，你的眼神裏全是她。”
“妺茜！”
璟泓抱著她，像抱著另一半的自己，他就想這樣輕輕地抱著她，直到把所有的感情都交還給她。
妺茜用手撫摸他的頭發與臉，想記下他的一切。
“我記得，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穿著淺灰色的西裝，戴著眼鏡，坐在我的對麵，聽著我幹爹的訓話。我看見你手裏的資料上的筆記，那麼雋秀的字跡，帶著幾許狂妄，我看見你的簽名——方璟泓，我就去看你的眼睛，聰明的單眼皮。你笑著稱呼我‘沈小姐’，我就喜歡上你的聲音了。我想你就是我一輩子追尋的人了！”
妺茜望著長廊上的黯淡的燈光，正如望見自己的內心。
璟泓撫摸著妺茜的頭發，淺淺的笑著，眼角掛著淚。
“那時，你穿著米色的旗袍，戴著白色的發卡，手腕上戴著一隻玉鐲，那玉鐲的顏色像流動的雲……”
“那，你對我有過真心麼？”
妺茜看著璟泓的眼睛，璟泓也看著她，璟泓想告訴她，他對她是真心的，不過，他一張嘴就要泄露他的堅定，所以他始終盯著她的眼睛，希望她從他的眼睛找出他的真情。
“你全身上下，就數你的眼睛最聰敏了。因為我常常看著你！”妺茜先是笑著，然後有點悲戚，“我隻能看著你，你走了，我記得最清的就是你的眼睛。那麼，你的眼裏可否有過我？”
“你是最有責任心的男人了，我不願責備你。情，始終要人做出犧牲，我犧牲給你，我便覺得值得，但是，你若是忘了我，下輩子，我就要讓你再遇見我，然後，一輩子也忘不了我，因為我決定下輩子我欠你。”
妺茜掌著璟泓的肩膀，璟泓把臉偏向一旁。
“我是忘不了你的，即使你忘了我，我也會記著你。妺茜，我感到很抱歉，我隻能想你，不能擁有你……”
“或許，你想著想著，你就想不起來我的樣子了。你現在是她的丈夫，是孩子的父親，而我，也要為人婦，為人母，你現在放開我的手，我們，便再也不會握手了。”
妺茜終於落了淚，璟泓走在後麵，他看到妺茜抹淚的手臂，就跨上前去，握起她的手，笑著道：“讓我們再牽一次吧！”
妺茜頓了頓腳步，細細地看了一眼璟泓，她就把璟泓的額頭、眼角的紋路熟爛於心了。